她一说话，就咯咯咯的笑起来。
笑得放肆无理，好像，过去那个佟岑岑又回来了。
到了家门口，陆祁南把她放下来，紧紧捏住她一边的手腕，这才拿钥匙开门。
怕她跑了，前所未有的念头。
这样的念头使他恐慌。
陆祁南从来没有这样患得患失过，早些年以为她甩了他，也不过是萎靡不振一段时间，如今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之后，再也不想让她离开自己身边。
佟岑岑一进屋就喊热。
一件一件脱衣服，满屋子乱扔。
大衣扔在门口，西装扔在客厅里，陆祁南去厨房给她倒水，她猴子似的窜到他背上，让他背着她。
“圣诞节快到了，你给我买了什么礼物？”
“卡地亚的手镯。”
她问得认真，他回答得清晰。
只不过，当年，礼物买好了，她却告诉他，她腻了，她不要他了。
那只手镯，一直在他书房的抽屉里，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拿出来瞧瞧，会想象她戴在手上的样子。
如今，终于给她戴上了，好比心中信仰得到实现。
佟岑岑傻乎乎地看着自己腕上那根昂贵的手镯，举起来，在灯光下仔仔细细的看。
时光蹉跎，他们却真真切切倒退回了十二年前。
佟岑岑笑嘻嘻地抱住男人精壮的腰身，仰着下巴看他，“想要什么回礼，说吧。”
他便抬起她的下颚，注视着那双圆圆的如猫儿一般的瞳眸，然后吻下去。
那时候她还小，在床上的时候，他总舍不得折腾她，每次她说累了疼了，他就结束，他是用怎样一种态度在爱她，她不是不知道的，如今回到他们曾经的爱巢，佟岑岑也仿佛回到了自己十六七岁的年纪。
这一晚陆祁南没有碰她，一直守着她直到睡着。
她还是他的小姑娘，还是那个没长大的佟岑岑，他也依旧喜欢她半睡半醒间拉住他的大手对他说的那句“你大我十二岁，你得原谅我十二次”。
……
次日清晨，佟岑岑醒来时头痛欲裂。
一睁眼看见熟悉的房间，熟悉的装潢，面上再淡定也不免惊出一层冷汗。
她完全记得自己昨晚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也记得自己酒后犯傻，和陆祁南亲密依偎，甚至还跟他亲吻。
但是后面有没有再做些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酒后容易犯糊涂，就算陆祁南把持得住，她也怕自己把持不住。
穿好衣服出去，闻到一阵香味，是陆祁南在做早餐。
听到身后有动静，男人转过身来。
佟岑岑赤脚站在流理台前，脸上很平静，甚至她都没有质问他，为什么要带她到这里来。
男人关了火，走到门口给她拿拖鞋，拿到她跟前，让她穿上。
“地上凉。”他说。
佟岑岑站了一阵，到底还是把鞋穿上了。
“昨晚我喝多了。”她说。
他点头。
顿了顿，她又道，“麻烦你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他又点头，然后走到客厅，在茶几上拿来了她的手机。
佟岑岑将手机开了机，“你这样做，我儿子会担心我。”
“连晟已经跟他说了。”
“说什么？”
“说你和他爸爸在一起。”
拿手机的手一顿，佟岑岑皱眉看他，他脸上点点笑意，很是温柔。
“稍等，我在煎蛋。”
陆祁南拍拍佟岑岑的肩，然后几步走回厨房，一边忙碌一边告诉她，“宋展博也打了电话过来，他知道你昨晚和我一起。”
佟岑岑冷笑着走过去，“你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是有的。”
“Oscar不会那么容易接受你。”
“他是我儿子，他只要知道这个就可以了。”
之后，厨房里一阵沉默。
蛋煎好了，陆祁南又煎培根，他做了三明治端到厨房去。
他拉着佟岑岑过去吃早餐，佟岑岑由着他，二人在餐桌前坐下，伴随着早晨温暖的阳光，倒显得如此温馨。
他给佟岑岑倒牛奶，佟岑岑漠然接受。
在他做完一切之后，佟岑岑问，“昨晚我们做了没有？”
他喝了一口热牛奶，看她，“你想我做了吗？”
“不想。”
“那就没有。”
他说没有，那就是真的没有。
就算不愿意再爱他，不愿意再对这个人有任何好感，但他的人品，她总是相信的。
佟岑岑喝了他倒的热牛奶，也吃了他辛苦做的三明治，然后对他说，“我得走了。”
“我送你。”
“陆祁南，不要再纠缠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