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祖母这是要利用四姐退亲一事将她嫁入谢家。
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张氏闻言恍然大悟,记起谢家二房有个刚满十六未定亲的嫡出少爷,和定国公府的世子爷是嫡亲的兄弟。
只要将瑶儿嫁过去,岂不是可以间接和国公府扯上关系。
谢家二房的那位少爷可是个香饽饽,想和谢家二房结亲的人家多不胜数,长宁伯府并没有明显的优势。
如今这个机会来了。
“多谢母亲指点。”
大夫人张氏眯了眯眼,眼中满是算计的光芒,正好借着侄女被退亲的事,攀上这门亲事,反正侄女也就剩下这点利用价值。
姜老夫人见大儿媳的神色,心里满意的点头,还是大儿媳最合她心意,不像老二娶的那个目无尊长的妒妇,活着的时候就会气她。
一想到早已逝去的杨氏,再想到她生的四丫头那个没脑子的孙女,姜老夫人脑仁疼的厉害,气又不顺了。
“事不宜迟,你等下派人去一趟国公府,我乏了,你下去吧。”
姜老夫人摆了摆手,示意张氏离开。
张氏连忙行礼告退,喜不自禁的招来心腹嬷嬷,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心腹嬷嬷就急匆匆的离开了长宁伯府。
张氏站在府里的回廊下,望着心腹嬷嬷远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的泛起一抹笑,回头对姜明瑶笑着道:“瑶儿,娘会给你说一门好亲事。”
姜明瑶心情复杂的瞅着母亲喜悦的笑脸,想到被退亲后备受打击,性子突变的四姐,心底涌起一抹愧疚,她抿着唇,别开目光,冷冷的摇头拒绝。
“母亲,四姐已经够可怜了,我不要踩着四姐和谢家结亲。”
大夫人张氏脸色微微一变,语气温柔的劝道。
“瑶儿,事关你的终身幸福,不要任性。”
姜明瑶沉默不语,清澈的双眼定定的望着张氏,眼里满是拒绝。
她心里明白,娘亲不仅盯上了定国公府给出的从五品官职补偿,还想榨干四姐最后的利用价值。
一想到娘说的好亲事是踩着四姐得来的,姜明瑶心里很不舒服。
不,说木头还是抬举了他,在姜柠宝看来,定国公就是一块朽木。
她表现的这般明显,还故意用眼神撩了一下定国公,难道她撩人的技巧这么差?
姜柠宝在心里狠狠的反省一番。
理论和实践的差距,宛如一道天堑。
以后一定要在定国公身上勤加练习,务必将这块不开窍的朽木拿下。
姜柠宝越挫越勇。
当女儿……不存在的,她的目标是当他的媳妇儿。
等嫁给他后……哼哼。
正畅想儿子和姜家小姑娘婚后美好日子的谢老夫人惊得哆嗦了一下,端着茶盏的手抖了抖,茶盏里的茶水溅了几滴出来。
她望着这个高大英俊,倍令她骄傲的儿子,从没这般糟心过。
“咳咳,阿珩,其实成了家人还有另外一种方式。”
比如当你媳妇。
谢老夫人特意瞅了一眼淡然自若的姜家小姑娘,委婉的提醒。
儿子太木头,她这个当娘的操碎心。
定国公谢珩紧锁眉头,视线落到小姑娘白白净净的小脸,眉心拧了三分,冷声不解:“当国公府的大小姐不好?”
黄嬷嬷瞠目结舌,嘴角抽了抽,突然有点同情姜家小姑娘,国公爷到底多执着想要姜四小姐当女儿。
姜柠宝沉吟片刻,倏然记起定国公甚少入京城,一直待在西郊大营,她和谢世子退亲以及她放话要嫁定国公不过是这几天发生的事。
她心里猛地浮现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一双极美的眸子直勾勾的瞅着定国公棱角分明的俊脸,唇角浮现一抹狡黠的笑容。
“国公爷,您可听过京城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传言?”
定国公似有疑惑小姑娘为何突然这般问,但脸部冷硬的线条略显柔和了一些,摇头淡声道:“未曾听过。”
这下谢老夫人和姜柠宝同时松了口气,但又齐齐无语。
闹了半天,正主竟然一无所知。
“咳咳,阿珩,京城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传言和你有莫大的干系。”谢老夫人端起茶盏抿了口茶压压惊,满眼促狭的开口。
定国公谢珩被母亲看得脊背僵硬,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眉眼冷了几分:“什么干系?”
“老夫人,这个还是我来说吧。”姜柠宝眼波流转,温声细语的开口,白皙精致的脸上漾出一抹娇美动人的笑容。
谢老夫人笑眯眯的瞥了一眼木头儿子,心照不宣的点头:“嗯,宁宝丫头说正合适。”
定国公谢珩心里浮现一抹微妙的情绪。
“国公爷,其实京城的流言……”姜柠宝语调娇软,将流言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双眸却直勾勾的关注定国公的神色。
“所以,我对当你女儿没兴趣,我只想当你媳妇。”姜柠宝说完,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直截了当的当众表白。
上辈子单身到死,这辈子她决定实力追夫。
姜柠宝内心跃跃欲试。
黄嬷嬷眼角一抽,姜家小姑娘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行为举止却颇为果断,真正诠释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谢老夫人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姜家小姑娘太猛了,竟然……竟然当着她的面说要当阿珩的媳妇。
但心里却忍不住为她赞一声好。
“阿珩,柠宝丫头是个好姑娘,她不怕你身上的煞气,你就不考虑一下?”谢老夫人轻咳一声,忍不住为姜柠宝说话。
小姑娘竟然想当他媳妇……母亲还在一旁鼓动帮腔。
被猝不及防告白的定国公谢珩脊背蓦地一僵,面无表情的俊脸差点龟裂,目光忍不住朝小姑娘望去,视线一直定在定国公身上的姜柠宝下意识的朝他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国公爷,我当您媳妇可好?”娇软的声音中带了一抹撒娇的味道。
“……”
定国公谢珩冷冰冰的俊脸看不出一丝表情,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心口砰砰直跳,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
他绷紧心弦,告诫自己小姑娘只是一时昏了头,便佯装淡定的移开视线,心里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但他的脚底却长了钉子似得,硬是没有移动一步。
大堂里一片静默。
谢老夫人饶有兴致的等待儿子的回应。
久久等不到回答,谢老夫人心里急的不行,忍不住添了一把火:“阿珩,难道你介意柠宝丫头曾是景翊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