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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懊恼、颓丧, 萧奕又坐回到床边,觉得上天跟他开了一个大玩笑。
半晌,他敛了所有的表情, 又变成了那个黑面萧郎。昨天的夜有些长, 那些字有些温暖,他承认他想了一些不该想的, 但事已至此, 他不会说什么或者做什么让阿好为难的。
将昨天那页纸放在桌上,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压在上面, 然后捞起还在昏睡的饭团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 他忽然停了下来,又快速回身把那锭金子拿走, 放上了一块晶莹的玉佩。这玉佩不是普通常见的翠色或者白色,竟然是鲜红的,乍一看, 就好似里面有血液在流淌一样, 这是萧家的宝贝, 也是萧奕一直随身带着的。
看了那玉佩一眼,他将下面那页纸抽出, 叠好, 放进怀里, 取代了那枚玉佩的位置。
玉佩再珍贵, 也不如他的命贵, 它再值钱, 也不如这轻飘飘的一页纸带给他的感动值钱,有了它,他以后还是那个黑面萧郎!
关上房门,萧奕消失在晨光中。
阿好还不知道她的病人已经走了,还想着早上要不要给他做一碗绿豆粥。绿豆粥清热解毒,对他的身体最好。
出门要去厨房,就见那边栅栏一开,田老二跟杨氏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二哥,二嫂。”阿好站定身体,叫他们。
田老二黑着脸点点头,“我们过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田老二指了指这半截墙跟这个篱笆栅栏,“你看看,这好好的院子隔出这么一块多难看啊。是,这间房当初娘说过是留给你的,可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女儿回家分财产的先例?
这也不是我说的,你可着村子问问,都没有这样的。
当初我也是为了娘走的安心,才答应她的,现在事情变了,咱们还得好好说道说道这件事。”
阿好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她还以为她二哥二嫂是过来看她的,没想到他们竟然是来要房子的。咬紧嘴唇,她道,“那依着二哥的意思呢?你也知道我被休了无处可去,是要把我赶到大街上去吗?”
杨氏抢道,“你可别这么说,我们也不是那种人。我们这次过来,不就是想跟你商量这件事吗。你也知道自己是被休的,还住在这正房里怕被人笑话。这样,那边不是有一个柴房吗,我们把柴房收拾出来,你住过去。”
杨氏说着,伸手一指西边那个柴房,“你看,那个柴房都凸到你大哥他们院子里去了,你大哥他们一家不方便,我们这边也难看。咱们两家换换,不都合适了?”
阿好没想到他们夫妻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那个柴房她知道,本来就是她大哥家的,田老二夫妇趁着给她娘发丧的机会,先说是占用一下放东西,后来就直接打上了墙,隔到他们院子里,成了他们的房产了,怎么,他们现在要拿田老大的房子换她的正房不成?
阿好怒极,“二嫂,欺负人也不带这样的。我是被休了,可是被休了就低人一等,就没脸见人,就不能住正房吗?这是谁定的规矩,还是朝廷的法律?如果是,你跟我说明白,我也不死乞白赖的占着这正房。
还有这柴房,大嫂跟我说过,那是他们家的,你凭什么用它来换我的房子?”
阿好的语气有些不好,田老二夫妻竟然这么欺凌她,她心冷。
杨氏正想找机会好好羞辱她一下报以前的仇呢,听她提起被休的事,立刻道,“呦,听你这个意思,不能生养、被人休回家还是光荣的事情了?我是不是还得请个吹唱的班子,敲锣打鼓的给你宣传一下?
你不嫌丢人,我们还嫌丢人呢!自己没福气,还偏偏占着茅房不拉屎,当初要是妤姐儿嫁过去,说不定早就三年抱俩了,谁像你似的,被人给休回来。
我要是你,我也不回来了,干脆半路上找个地方吊死得了,也省的丢人现眼。”杨氏一着急,把自己的心里话全说了出来,她就是嫉妒阿好当时嫁得好。
阿好的鼻头一酸,险些哭出来,可是她知道,杨氏就等着她哭,好看她的热闹呢,她不哭,她还要笑,笑的比他们都灿烂。
“二嫂说的对,就该把妤姐儿嫁过去。现在也不晚啊,我这不是把地方给你腾出来了吗?你还不赶紧的去,去晚了,怕人家又没地方了。”她笑道。
“你……”杨氏被气的脸色铁青,她去什么去,李家怎么可能娶妤姐儿。
阿好假装会意道,“哦,怕是李家根本看不上她。也是,就有你们这种父母,李家也不敢娶她。”
阿好这一席话,杨氏几乎气炸肺,不过还没等她说话,后面忽然站出来一个姑娘,她盯着阿好,就跟盯着一只苍蝇那么恶心,“好好的,又拿我做什么筏子,你在家事事都压我一头,欺负的我还不够吗?现在回家,又在家里作妖。
李家休了你,真是活该!我要是男人也不要你,老妖婆生的小妖怪,别说生不出孩子,就算生了孩子也得没□□,缺德缺的。”
这姑娘穿一身粉紫色的衣服,头上戴着一只小金钗,一只银钗,皮肤也白白嫩嫩的,一点也不像一个庄户人家的闺女,倒像是城里的小家碧玉,可是她那嫌恶的话跟恶毒的表情却让她的长相大打折扣。
她就是田妤,也是阿好的侄女。
阿好最听不得别人骂她娘了,她娘不过晚生了她几年,怎么就成老妖婆了?她不生养又跟她娘有什么关系!“是我拿你做筏子吗?要不是你娘先说我,提起你,我怎么可能说你。
不过我现在倒是觉得我刚才说的没错,你说我娘是老妖婆,那么我问你,你爹是什么,是老妖婆生的孩子吗?那你呢,你不是老妖婆的孙女吗?
还我缺德,不知道到底是谁缺德呢,连自己的爹、奶奶也骂!”
田妤不管,“就是你是小妖婆,奶奶为什么要生你,害的我从小就没人疼。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要先给你吃,有什么好穿的,也是先给你。
就连说亲,都是捡好的先问你,你不要这才轮到我,我呸,我才不要。”说到这里,她忽然委屈的哭了起来,她这个年纪也没找到一个如意郎君,早就心急如焚了。尤其这两年,来给她提亲的越来越不如,不是什么死了老婆的,就是家里穷的叮当响的,她田妤也是村里一枝花,就只能嫁给这些人吗?
一边哭,她一边道,“跟你什么光都没沾到,就惹了一身闲言私语。人家现在一说亲,听说我有你这么一个没生养的小姑姑,都心里犯嘀咕,生怕我也那样。
凭什么?你什么都抢了,现在还不放过我,我宁愿没你这个小姑姑。
奶奶也是,她这么多年,就没好好看过我一眼,我为什么要认她?你给我滚出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田妤哭的梨花带雨,杨氏赶紧把她搂到自己怀里,“乖,别哭,恶人自有恶报,现在她不是受到报应了。以后娘给你找个好人家,咱们生完闺女生儿子,气死她。”说着,她还瞪了阿好一眼。
阿好都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原来她就是他们心中那个罪大恶极的人。她承认,她娘是多疼了她一点,那难道杨氏就不疼自己的女儿吗?她娘也从没要求或者强迫杨氏做什么,都是尽自己的努力让她过得更好一点,就这样杨氏也看着不顺眼,用这个理由来排挤她?
她娘没错,她也没错,如果他们非要这么想,她也没办法。阿好冷了脸,不想跟他们再吵这些没用的,“房子是娘留给我的,我是不会搬的。至于那柴房,那本来就是大哥家的,我想你们应该先跟他商量一下这房子的事情。”
杨氏急了,骂骂咧咧道,“小贱货,就会跟家里来横的,当初在李家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有这么多本事?早点从李家搬点东西出来,不比这一间房值钱!”
阿好眼观鼻、鼻观口不理她,这房子是她的,她该占,李家的东西是李家的,她偷拿东西补贴娘家会被人戳脊梁骨,她宁可不要。
杨氏又骂了几句,看阿好油盐不进,她推了一把田老二。
田老二也发现,阿好这次回来可比以前难缠多了,他还以为今天很简单的一件事,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不给面子。“你别逼我们!”他沉声道。
阿好想笑,不知道是谁在逼谁。
“我再问你一遍,换房子,你到底换是不换?”田老二道。
“不换。”阿好答的肯定。
田老二用手指点着她,“好,好,咱们走着瞧。”说完,他转身先走了。
杨氏看他走了,自己也无计可施,只能扶着田妤先回去。
等他们走了,阿好拭了拭眼角,有些湿。忽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她赶紧擦干眼角,露出一个笑容。
没地方捣药,她想起医术上曾经有人用嘴嚼碎也可以治病救人的例子,她将那株药草放进了嘴里。
很苦,苦中还带着一丝清凉跟药香,也不是特别难吃。
来不及想太多,她将嚼碎的药草吐出来,来到萧奕的跟前,伸手想去摸他的小腿。她刚才就看见他的小腿处有两个又深又黑的孔洞,鲜血流个不止。
这时,忽然一个白色的小东西从萧奕的衣服里跳了出来,它估计以为阿好是坏人,站在萧奕的腹部朝着她龇牙咧嘴的,一副想吓退阿好、保护萧奕的样子。
只是它的个头有点太小了,只有巴掌大,后背还有伤,在汩汩的冒血,这样子能吓住谁啊?
“这是个什么东西?”周氏好奇。这小东西好像是个老鼠,小鼻子小眼睛小耳朵的,可是长了一身柔软的白毛,身体也不是长的,是圆滚滚的,“看起来倒像是一只兔子。”
说是兔子也可以,因为它的眼睛是红的,鼻子不像老鼠那么尖,脑袋也有点圆。
“哪有这样的兔子?耳朵一点也不长。”周成武道。
“那是老鼠?”田老大道。
“也不像!”
“这小家伙倒是挺有灵性的,还知道护主。就是它身上的伤也不轻,不知道怎么弄的。”
众人都不认识这个小东西,议论纷纷。
小家伙跳了几下,没吓住众人,它似乎有些急,后背上的血越流越多,染湿了大片的毛发。
阿好看它这样,估计不等这个男人死了,这个小家伙就等先一命呜呼。指了指手里的药草,阿好又指了指萧奕小腿上的伤,温声道,“我是给他解毒的,解毒,你懂吗?”
小家伙停了下来,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阿好。
“解毒,治病……”阿好来回指着萧奕的伤口跟药草。
小家伙似乎有些明白,似乎也不甚明白,但它觉得阿好好像不是坏人,便蹲坐了下来。
阿好试探性的去摸萧奕的小腿,小家伙歪着脑袋看着她,没动。
阿好这才放心,伸手去撕萧奕的裤子,想清理伤口,给他上药。可是她有多大力气?哪能撕得开衣服,要是脱了鞋从底下把裤子撸上来或者扒了裤子还可以。
田成武走了过来,“我来。”一下,他就撕开了萧奕的裤子,露出里面肿的很高又青又黑的伤口。
阿好赶紧别过了眼,刚才太着急,她都忘了男女授受不亲,现在……她的脸有点红。
田成武接过药草,要去给萧奕上药,结果那个小家伙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跳过来就给了他一爪子,正好抓到他的手背上,顿时留下五道爪痕,鲜血也涌了出来。
“嘶!”田成武疼的一缩手。
小家伙晃着小爪子,狠狠的瞪着他,似乎在警告他不许靠近萧奕。
“这小东西个头不大,还挺毒,我们你们还是别管他了,让他自生自灭吧!”一个轿夫道。
“可不是,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看着就怪里怪气的。”令一个轿夫也道。
周氏却着急另外一件事,她握着田成武的手,“怎么样,这东西没毒吧?”
她这么一说,田老大急了,“都是你们多管闲事,现在伤到了吧?要是真有毒,看你们这么办!”
周氏瞪了他一眼,事情都这样了,他还说这些有什么用,不如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田成武握了一下手,有点疼,但不麻,“没事,小伤,过不了两天就好了。”说着,他从腰上取下来一瓶棒疮膏,常年走镖,他经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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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经常带着这东西,只是,“以前大风大浪的都没没用上,今天没想到被这么一个小家伙给伤了。”
感叹完,他对这小家伙倒是越看越喜欢,“忠心,有情义,这东西比人还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