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默默道:“因为你不听我的,以后就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
有叶挽开口,姚清书自然不会拒绝了,加之身边还有一个跃跃欲试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花滢撺掇,一行人终于在谢青闻期盼的目光之下,将小聚的地点定在了淬玉阁二楼专属于叶挽的雅间之内。
打扰了木娘和木子两人的中秋团圆,叶挽内心过意不去,特地从外城带了不少吃食给他们加餐,吩咐他们在后院自娱自乐便好,用不着来雅间伺候。
姚清书的丫鬟棋儿和花滢的丫鬟为了不打扰几位主子们的闲聊,自动自发地与木娘和木子凑到了一处。一时间,雅间内只剩五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的闲人。
淬玉阁的雅间位置极佳,能直接从窗户大开的窗口看到头顶悬挂的明亮霜蝉,辉光清冷。
桌上摆着叶挽临时买来的熟食和清酒,月光下的玉壶在桌面投下一个三角的倒影。
叶挽左边坐着褚洄,右边坐着姚清书,不禁觉得有些头疼。她到底是为什么要答应谢青闻把所有人都拉来一起干瞪眼?这尴尬的气氛真是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两世加起来都没有干过这种媒婆的勾当,尤其是在中秋节,感觉自己蠢极了。
就连一向话多爱动的花滢都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看姚清书,又看看叶挽,闷头差点没把自己塞进装满了花蜜水的酒杯里。
“呃……褚大哥,叶都尉,你们今日怎么没有去参加宫宴?”许是看气氛实在是太过尴尬,谢青闻不由率先看了眼取下了面具的褚洄和叶挽道。
叶挽板着脸……她也以为今日是要去参加宫宴的,只是下午因为这样那样无耻的事情耽搁了时间。
褚洄睨了谢青闻一眼,修长的手指抚了抚身前的玉杯,冷道:“有事,甄玉去了。”甄玉虽官职低微,但却是陇西甄大将军的嫡子,代他去参加个宫宴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谢小将军为何今夜也在外游荡,没有去宫宴?你初到京城,朝廷应该不会放过这个与你交好的机会才是。”叶挽问道。
“咳……不过是文官武官互相阿谀奉承的宴会罢了,横竖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跑来这外城的街上感受感受燕京的风土人情。我不擅应对那些,就让连城带人去参加了。”谢青闻瞥了一眼叶挽,又道:“不过说起来,褚大哥和叶挽你们俩也都是陇西人士,到燕京没几个月吧?怎么感觉已经相当熟稔的样子。”褚洄和叶挽应当是今年五月份才来燕京的,当中又有足足三月在北境边疆,怎么叶挽跟姚清书已经相熟已久的模样。
叶挽知道他想问什么,内心觉得好笑,答道:“与姚小姐相识倒是一场缘分,正是在这淬玉阁之内。”见谢青闻一脸好奇的模样,她解释道:“这铺子是与康王打赌时他输给我的,彼时我刚接手,来巡视时,正巧遇到姚小姐与宪钧侯家的千金起了争执。”
“那日还要多亏了阿挽。”姚清书接道,叶挽的面子她还是很乐于给的,只是也不知是不是不经意的,就将“阿挽”二字脱口而出了。
谢青闻听到姚清书对叶挽的称呼,顿时笑容微僵,心头一突。
注意到谢青闻的情绪,还有姚清书“不经意”间说出的对自己的称呼,叶挽微微抿唇。不管她是故意在谢青闻面前表现出与自己亲密的关系还是习惯了不小心说出来的,都能隐隐看出她内心的拒绝之意。
花滢眼珠子一转,笑道:“谢哥哥,今天要谢谢你仗义出手。那个燕悦针对姚姐姐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我当她纳进了齐王府会安分起来有所收敛,没有想到还是狗改不了……咳咳,那个啥!”
“滢儿!”姚清书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一个姑娘家,粗话说的比谁都要溜,不知道花无渐听到了自家妹妹这番那番的话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花滢吐了吐舌头,哼道:“本来就是嘛,姚姐姐从来没对那个萧逢有半点情谊,却被他到处放话耽搁至今,滢儿半个姐夫的影子都没看到,真是呜呼哀哉。”说罢她朝着谢青闻挤了挤眼,不动声色的就将姚清书为什么年已二九都没有成婚的原因透露了出去。不是因为她有心上人,也不是因为有什么婚约,就是被萧逢那个王八蛋无的放矢给耽搁的。
看花滢也一副急切的模样,叶挽无奈的抚了扶额头。
如果有神助攻,那花滢必须得是当仁不让的第一名啊。
谢青闻掩饰内心淡淡的失落,微笑着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他一下子就词穷了起来,面对渣男恶女他还能口若悬河的讽刺一顿,但是对上一个看似性情温和其实内里比谁都要倔强的姑娘他竟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好。
叶挽微微低头将一口清酒送入口中,心道谢青闻若真对姚清书有意,只怕以后的追求之路还长着呢。
众人一片沉默之际,忽而听到楼下大堂有个清冽娇俏的女声悠然喊道:“奇怪,店里人呢?怎么过个节就开着门不用做生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