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也不能说棕熊和野狼不想攻击他们,而是有褚洄这阴死人的气息在,它们连靠近都要掂量着才能靠近。
那头大角鹿的笼子最大,因为它的角足以从笼子缝的边上戳出来。它看着门打开,犹豫了一下率先一个从笼子里跳了出来,看了看叶挽,头也不回地冲进了背后的林子里。
紧接着是棕熊和狼,倒是没有急着走,而是原地嚎叫了两声,迟疑地往林子的方向踩了几步,像是怀疑自己被关了那么多天,怎么突然一下子就被放出来,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似的。
小白“汪汪”叫了两声,想凑上前去闻一闻那两只庞然大物,又犹犹豫豫地不敢向前,回过头求救似的看向叶挽。
“我没法帮你。”叶挽一摊手,“它们太大了,我也怕。”
这些动物可能对人都没有那么大的警戒心,反而对同样是动物的小白保持着谜一样的高度警戒。尤其是刚刚小白还很嚣张地在棕熊的笼子上撒了一泡尿……看着棕熊对小白龇牙咧嘴的模样,叶挽对它报以深切的同情。
小白垂头丧气的模样引得众人一阵发笑。
熊和狼没有过多的纠结于是不是应该继续扒着这些既是仇人又是恩人的人不放,脚边的小灰兔紧跟着大角鹿的步伐一起闪身进了林子。熊狼两兄弟终于仰天长啸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恨得牙痒痒的夜晚和褚洄,重归大自然的怀抱。
“好好躲起来呀,明年秋猎不要再被人抓住啦。”叶挽好心情地挥了挥手,那微弯的眉眼在凉爽的秋风下眯起,像两个漂亮的月牙。
她在看动物,褚洄在看她。
“你说它们会记得我们吗?”叶挽乐颠颠地笑了笑。
“一定会的。”就像同样已经深深刻进骨髓的自己一样。
正想着,那边的银风却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叫。叶挽倏地回过头去,正看到一只秃了尾巴的锦鸡在对着银风手里的篮子啄个不停,银风要赶它走它还不乐意,伸出翅膀猛地扇了银风两个轻飘飘的巴掌,表达着自己内心的不满。
叶挽:“……”为什么这只山鸡还没走?
她以询问的目光看看褚洄,再看看山鸡。那山鸡瞪着一双绿豆大的眼,几下就把菜篮子里的东西啄了个干净,都是银风一大早吩咐千里醉的后厨房做的糕点,准备着今天踏青的时候吃的。
小白嗷呜嗷呜叫着朝秃毛鸡奔了过去,发誓一定要在下一场人鸡大战中战胜这只锦鸡。
鸡飞狗跳的一幕再一次在这空旷的山头上上演,山鸡的尾巴早就已经被小白啃了个干净,新的还没有长出来,屁股上光秃秃的一团,就相当于没了弱点。反而是它吃完了点心越挫越勇,一下又一下啄着小白的毛,翅膀手脚并用地扇着狗子,急的小白团团转。
“许是跟小白感情太好,不想走。”褚洄淡笑道。
银风看着手里空荡荡的存余着残渣的篮子,“哇”的一下就哭出了声:“这下可好了,咱们的点心没了,还怎么踏青嘛!”
“诶你别哭了别哭了,点心没了可以再做,眼泪流干了可就没有了啊!”银林慌手慌脚地安慰他。
就连叶富贵也哭笑不得地说了两句,反正踏青主要是看风景的,食物没关系没关系!
眼前的一幕纵使慌乱,却充满了温馨。
这儿的人全都是叶挽想要一个个好好珍视的人。
她眯起眼,将自己的手塞进褚洄的手里,干燥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