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姓们围拢陌州城讨要说法之际,冯凭大言不惭的将事情的责任全都推到了镇西军的头上。甚至放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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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放话说水坝就算不是因为年久失修而自毁,那也定然是被镇西军毁损,目的就是为了拉拢陌州百姓的心。否则为什么单单就陌州百姓们出事,他镇西军半点损伤都没有?他这话一放,围拢陌州城的百姓们全都炸了,一个个恨不得将城掀了把冯凭剥皮抽筋。
镇西军拉拢陌州百姓有半点好处吗?届时铁蹄踏过,豫王荣登大宝,即便暂时无法拥有民心也不影响他即位。假以时日只肖给百姓稍加好处,减免赋税,自然人人民心所向。百姓们从来都不关心掌权者是谁,即便是谋逆者又如何?他们关心的不过是能够吃饱穿暖,是否苛政罢了。
获得民心不过是早晚之事,这样吃力又不讨好的事情做起来没有半点好处,难道拉拢了他们就能顺顺利利仗也不用打就能入主燕京了呗?
更何况,现在灾后,各处怨声载道。尤其是受灾情况严重的地区,死伤惨兮。是镇西军不计前嫌的贡献出军营中的军医为他们治伤,将本应属于行军途中的军粮和物资拿出来替他们安顿,甚至不顾天气严寒,将过冬的物资都捐献给了流离失所的陌州百姓,硬生生的在这样的冬天睡在树下睡在泥地上。
甚至那位叶都尉还一个一个的到百姓们的面前道歉,说全都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朝廷才会出此下策不择手段,希望大家能够原谅。如果可以的话愿意用自己最大的奴隶来弥补百姓……一个瘦削单薄的小姑娘,就在这样的晚冬挨家挨户的跑,连衣服都舍不得多穿一件,什么样的铁石心肠才会做出利用百姓拉拢民心,水淹陌州西这样的狠毒事情来?
他们的一举一动所作所为都被大家看在眼里,如果朝廷硬要说是他们才会导致陌州西受灾的话,那这样狠心冷肺的朝廷,不尊也罢。
先前叶挽一个个跑着诚恳道歉送上物资的当口,段弘杨还在好奇为什么要叶哥亲自来做这个事情。现在当整个陌州西的心都向着镇西军,恨不得将陌州城一把端了把里面的掌事者拉出来剥皮拆骨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叶哥的做法是为了什么。
段弘杨一言不发,拉上甄玉周建和刘方隅一起,跟在叶哥的后头一起派送物资。在保护叶哥不被失去理智的流民所伤害的同时,也好学习一下叶哥的行为举止。
镇西军在源源不断的将自己力所能及的身外之物送给百姓的同时,甚至还收到了来自花家的资助。富埒陶白的首富花家在整个燕京宛如一潭死水没有半点动向之际,首当其冲的捐出无数白银,对外宣称:花家身为大燕子民,有这个义务也有这个能力为受灾百姓做些什么。
他只字未提物资是送给镇西军的事情的事,借由此事正大光明的将自己的财物交于镇西军,打的是捐助受灾百姓的旗号。甚至还在这个时候压了一车又一车的冬衣棉被来,大喇喇的铺满了整条官道。
对此朝廷狠的牙痒痒,但是又不敢拿花家开刀做些什么。毕竟他花家并没有勾结镇西军,他帮助的是陌州受灾百姓不是?
还有陇西那边送来的物资粮食,豫王并没有说是自己所出,而是说这些都是陇西百姓们凑出的心意,希望陌州百姓能够度过难关。
早前的敌人尚且如此恩慈,作为最应当对此事负责任的朝廷却半点声音也无,寒透了整个陌州的心。
此时西秦的江北仍旧处在一片纷绵的大雪寒风当中,元炯看着收到的消息不由嗤笑出声。他纤长的手指夹着书信,面带嘲讽的将信扔到了面前的炭盆中烧了。“真是可惜,我以为大燕朝廷在他们面前尚且能有一战之力的。没想到,一副好牌也能被他们打的这般稀烂。”
豫王谋反本就师出无名,朝廷不管怎么做都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无论豫王如何行事,朝廷才是正义的一方。
可是没想到,即便是拥有这样完美不可懈击的名头,大燕朝廷还会将自己弄成这副狼狈的模样?实在是可笑。
“公子?”元秋疑惑的喊了声,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大燕的舆论好像一下子扭转向着豫王那边的方向偏了。
元炯搓了搓冰凉的手,勾起嘴角笑道:“若我是大燕朝廷,在这等关键时候管它陌州是不是已经被镇西军占领,自是一定要不遗余力的帮助陌州的。不为陌州,也为其他几州,难道他们就不明白,民心到底是个多么可怕的东西么?呵呵……”他高深莫测的抬起了下巴,一双云淡风轻的眸子底下如云翻浪涌般充满风暴。“本还指望着大燕朝廷跟镇西军狗咬狗,现在看来,我倒是太看得起大燕朝廷了呢?不过也是了,对手是那两个人,又有谁能算计的过他们俩呢……”
“那我们现在应当如何行事?”元秋迟疑的问道。
元炯摆了摆手:“急什么?再等等罢,本公子准备的大礼若是这么轻轻易易的送出去了,未免也显得太心急了一些。只有在关键时候拿出来才能达到令人震撼的目的,不是吗?”他轻舒了一口气,捧着手炉看着窗外厚厚的积雪,声音悠远。“怎么还不入春呢?冬季这般寒冷,实在是令我身子难受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