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心里就有了几分揣测,对婠婠的笑容更加真切。只是这韩宁并不是一个喜欢拍马屁的,与婠婠说了两句话,就又对罗秀笑着说道,“前次一别,阿秀你的咏春诗公认高我一头。待来日你我咏梅,我倒是要看看,是不是还不及你。”
“也好。”罗秀就笑着说道,“只是到时,只怕阿宁你又要承让了。”
韩宁就勾唇笑了笑。
他自负才学出众,乃是世间难得的才子,因此哪怕罗秀胜出自己,也并不觉得自己不及罗秀。
倒是婠婠侧耳倾听,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露出几分明亮的笑意。
康王抱臂,不远不近地看着婠婠。
那狡黠偷笑,还有努力装作平庸的眉眼,果然应了韩宁的那两个字。
灵秀。
他阅人无数,不知经历过多少的女子,可是却只觉得婠婠的确是与众不同的。
她的面目有许多面,却全都是真实的她。
在太后面前的端庄沉稳,在楚家时的那义正言辞,还有面对信任之人的慵懒娇俏,与此刻的狡黠灵动,交织成了一个世间独一无二的楚婠婠。
康王的薄唇勾起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怨不得他那个好王弟说什么都不肯撒手,哪怕是被再三拒绝,却依旧想要再接再厉。
此刻看着婠婠,康王就觉得他从前认识了许多女子,却仿佛在他的面前都是千人一面。
没有什么不同。
爱慕,敬畏,期待,贪婪,奢求太多,康王方才会那样快地将一个一个女人都厌倦。
可若是婠婠呢?
她会不会也令他感到厌倦?
康王的心微微沉了沉,再看向婠婠的目光就多了几分探究。
婠婠却并未留意康王的目光,而是不着痕迹地扫过那韩宁,只觉得他虽然俊雅,然而那一颦一笑都太过恰到好处,仿佛在脸上覆盖了一层假面具一样。
哪怕韩宁再端方有礼,仪态翩翩,可是婠婠却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喜欢这样的韩宁。
且看韩宁与康王的熟稔,与方才那阁楼上女子与名妓们的咯咯的笑声,婠婠就下意识地看了身边的罗秀一样。罗秀一愣,就露出几分无奈。
“不许胡思乱想。”
“我胡思乱想什么了。”婠婠就绝不肯承认。
“我没有。”
见婠婠一愣,罗秀就弯起了眼睛,眼里仿佛有星光在闪耀。
“我没有红颜知己。虽然名妓无数,附庸风雅的人很多,可是我却没有这个。”他见婠婠的眼睛瞪大了,带着几分懵懂呆滞地看着自己,就捏了捏她的耳尖儿叹了一声说道,“真是个笨蛋。”
他既然喜欢婠婠,也知道婠婠不会喜欢三妻四妾的生活,那还如何能当做一切都不曾发生地去和名妓花魁往来迎合?
若是那样,若有一日婠婠当真愿意嫁给他,他之前的经历只会令婠婠伤心。
“表哥若没有,会不会被人笑?”
“谁笑话我,就写首诗来跟我比比。若诗词不及我,有什么资格管我身边有没有女人。”罗秀就笑吟吟地说道。
婠婠不知怎么,就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她觉得罗秀的话很有趣可爱,却又赤诚直白,比韩宁更招人喜欢。
“既然如此,这倒是一件好事,表哥要好好儿保持啊。”
“谁知道呢。”罗秀就故意说道。
“你们仿佛很熟稔。”见罗秀与婠婠这对儿表兄妹亲昵地交头接耳,康王的目光一闪。
“可不是。打从小儿我就和表哥见过了。”早年罗国公夫人曾经叫人送了罗秀来边关淬炼身体筋骨,唯恐罗秀在这帝都的锦绣绫罗堆儿里被熏染成一个纨绔子弟。因此罗国公夫人千里迢迢将罗秀送去了边关,叫堂堂世家的小公子跟着那些兵将一块儿训练出操,因此没过多久,罗秀就在边关与婠婠成了感情最好的表兄妹。
也是从那一年开始,无论罗秀手中多么繁忙,他都会在每年婠婠生辰之前,就赶到边关。
也因此,周氏才会说婠婠与罗秀是青梅竹马。
因此是打小儿一块儿的情分。
“每年表哥都会来边关与父亲一块习武,研读兵书,因此我与表哥之间是知无不言的。”婠婠就得意地说道。
她弯起眼睛来仿佛翘尾巴的傲娇,就叫康王的眼里露出几分笑意。
他也伸手,在婠婠的耳尖儿轻轻地掐了一把。
那耳尖儿滚烫,扫过康王那微冷的手指,却烫得仿佛一把火。
烧得人坐立不安。
“这个送给你们姐妹,就当做是本王的见面礼。”
康王霍然收回自己试探的手,微微颤抖了片刻,就叫人端上来一个大大的漆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