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扩音器后响起了狂妄不羁的笑声来,震得整个祠堂都在颤,那回音更是格外的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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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祠堂的正中间开始旋转起来,那堵墙三百六十度的转动起来。
霍向寒看着前面赫然转换的画面,那两块被擦的通亮的灵牌。
——父:周文奇。
——母:林小柔。
霍向寒看着面前的一切,正如霍冠英预料中的一模一样,想来这是斧头帮沉浸了这么多年后的报复。
可是对于这一切的报复他给不出任何的辩解,他们青木帮是欠着他们的,所以理应奉还,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他知道这一天终是要到来的,在霍冠英强行的对林小柔做出那一切的伤害之后,所说的一切都是徒劳,可段滢心是无辜的,她不应该被牵扯进来,他抬头,嘴角岑冷的抿起后又松开来,“放了段滢心和他们,我留下来。”
“哈哈,你留下,你留下来干什么?”
对方好像是听到了国际笑话般,狂妄又嘲讽的笑声不断。
霍向寒抿着的嘴角没有一丝的松懈,他知道今天在这里势必会有一个人的命要留在这里,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留下来,让他们走。
余光扫到身边的他们,李锋有江黎要照顾,虽然他每次提起江黎都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可是他知道他其实在心里已经接受江黎了,而段滢心和沈启文也是要出去的,至于那个陈睿,他不认识他,更不想欠他人情,青木帮的事情还是要自己来做,该承担的责任是不能少的。
“我留下来任由你们处置!”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的响起,在整个祠堂的上空落下重重的回音来。
沈启文眸光扫到霍向寒的脸,他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忽然想起昨晚上他和老爷子在房间里说了一整晚的话。
那两块灵位,那上面的人到底是谁,跟霍向寒到底有什么关系。
鹰隼的眸已经发现这里的不同寻常,他是个生意人,平时去的地方都是公司,交易会所,不然就是财务大厅,银行办事处,但很少会出现在这里,祠堂,他一直以为是上个世界存在的产物,转念一想,他们帮派可能都是要保留的,以表示对老一辈的尊重和敬仰。
“好啊,你要留下也是可以的!”
屏风忽然又一转,灵位后面让开一道门,从那道门里缓缓走来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霍向寒看了一眼,认出来是现在斧头帮的少主周泽刚,他是周文奇的孙子,今年二十七岁。
“滢心呢,我要见滢心!”
沈启文看他出来,心里对于段滢心的担心已经冲击而来,无法淡定,就这样冲着他大喊起来。
“那个小丫头?死了,哈哈哈!”
周泽刚挑衅的看着霍向寒,他倒是想看看他会怎么做。
“什么,你说什么?”
沈启文显然是不信的,他还没有和段滢心说他心里的话,还没有告诉段滢心自己最在意的人就是她,她怎么可以死掉。
“不要冲动!”
他向前的身子被霍向寒拦住来,他的双手用力握住他的肩膀。
“不要冲动,你难道没有听见吗,他说滢心死了,死了,你不是说你爱她吗,现在她死了!”
沈启文看着霍向寒,眼睛里是遮不住的悲伤。
“相信我,我会救出滢心的!”
霍向寒知道这必是一命抵一命的事情,如果斧头帮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是绝对不会放滢心的。
“周泽刚,那是青木帮与斧头帮的事情,与那个小丫头无关,她是无辜的!”
“无辜,这世上有无辜的人吗,我爷爷不无辜,我奶奶不无辜,你们青木帮对他们两位老人做出的事情何其想过他们是无辜的,可笑至极!”
周泽刚一身冷然的黑色,双手悠然的在擦着手中的手枪,他的态度已是十分清楚,他今天是一定要为爷爷奶奶报仇的。
“霍向寒,你可真是命大,那一次你都差点被打死了,可是竟然还能活?”
听着他的话,霍向寒也是想起了之前自己遭遇的伏击,不是说周泽刚,就连他自己也想过他会没命的,可是老天爷竟然不收他。
“放了滢心,一切我来承担,爷爷欠你们青木帮的我来还!”
李锋不安的看着霍向寒,眉头间深锁着,已是明白这其中的原因来,怪不得这么多年斧头帮从来不跟他们争地块,重心一直都是在青木帮的人身上,原来竟是因为这个。
“放了他们,我欠他们的我来还!”
祠堂忽然安静起来,好似在迎接此刻到来的人,他的到来让几个晚辈仅听见声音都畏惧的很。
目光跟随而去,他们看到了从门口抓着龙头拐杖而来的霍冠英。
“爷爷!”
霍向寒和李锋迎了过去,双眸里满是紧张,他难道不知道来这里就是送命的吗?
霍冠英给了霍向寒一个安心的眼神,这一天他早就应该面对,他已经给老天爷多要了好多天来,现在世事轮回,也该有个尘埃落地了。
“来者是谁?”
周泽刚站在人群后面,高傲的坐在龙头座椅上。
“霍冠英!”
霍冠英看着面前的小娃娃,二十几岁的样子,看起来跟向寒差不多大,他是林小柔的孙子,隔代传,隔代疼,他的眼睛像极了林小柔的眼睛。
低头的瞬间温柔浅笑,可抬起的时候却又一副寒霜冷傲。
“哈哈哈哈!”
回应给他的却是周泽刚的笑声,身子也轻轻地向一侧歪,“霍冠英,你终于出现了!”
从霍向寒接任以来,这个人就好像消失了一般,无论他怎么找茬,闹事,他都没有出来,这一天终于到来,在斧头帮的祠堂里,周泽刚双眼泛起猩红,手指紧紧地握在一起,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来。
“你认识他们吗?”
周泽刚将灵位忽然向前一推,那道隔墙便又是动了起来,朝着他们而来。
“彼时故人,怎会不相识?”
当那两个名字出现的时候,他的心口颤了一下,接着双眸便是红了起来。
这样的见面,他却是没有一丝的防备,不用任何回忆,那记忆便是排山倒海而来,快的要将他淹没来。
他一步步向前,站在那隔墙的边上,苍老的手指抬起,那阴冷的环境里,他的手止不住的颤抖,那是年迈的老人在努力想要抓住什么,可是那岁月里留下的满是皱纹的手指显然已经没有那个能力,抖动不已。
众人只觉得心酸,看着他孤独的背影都不知道说什么。
手指落在林小柔的名字上,慢慢地从上往下抚摸她的名字来,每触摸到一个笔画,心口就被扎了一针,短短的三个字,到了最后,他已是千疮百孔来。
“熟悉吧,心情如何,霍冠英?”
周泽刚有恃无恐的看着他,这样致命的一击,他相信霍冠英是承受不住的。
果不其然,在他无止境的挑衅下,霍冠英弯着身子,一手撑着龙头拐杖,“噗”的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爷爷!”
霍向寒一步过来,站在他的身边,摇头,“你不该过来,我可以解决好!”
那嘴角开始往外流血,顺着下巴滴落。
青木石砖上发出“滴答”的声音,像是谁在低哑的诉说过去的故事。
霍冠英给霍向寒一个放心的神情,嘴角想要笑却是笑不起来,他想说自己没事,可是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霍向寒在他的面前,他看着他的身子想转移方向的,但是人到了年纪,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来,哪里能这么灵活而起,就这样直直地吐在了他的衣袖上。
“我今天...过来,就...就没打算离开!”
他轻轻地推开霍向寒,面前的隔墙顺着轨道而去,他看不见林小柔的名字,却是记得她的样子,那么美,笑起来那么甜。
“你以为你离得开?”
周泽刚对于他这种自知之明还是满意的,他欠斧头帮的,早就应该还回来。
“孩子,这是我给你的!”
颤抖的手指朝着周泽刚而去,那是一块牛皮信封,折起来很小的弧度,看起来是有些日子了,信封有些泛黄。
“我不要!”
周泽刚看也没看直接拒绝来,“你青木帮的东西我不会要!”
他唯一想要的东西那便是他的命,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他们斧头帮就算再不济,也不会需要让青木帮来扶持。
“这是小柔的东西,你还是...收着吧。”
霍冠英掀起唇角,很是艰难的回道。
一听到那是林小柔的东西,霍泽刚眼中闪过犹豫,最后还是从上面走了下来,在离他一米的距离中接过那个信封。
“呲!”
“呲!呲!”
他拿过信封便转身而去,却是听见身后传来两道隐忍的声音,不像是人的呻吟声......
回转的身子定住来,看着霍冠英,他的脸色瞬间苍白来,嘴角还有些血迹,一手按着自己的胸口,一手快速的抽插着。
那抽插的是一把短刀,每一下都直直地落入自己的胸口。
他早就想过要霍冠英的命,可是现在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自残,他还是充满震惊的。
“爷爷,爷爷......”
江黎从祠堂的大门冲进来,哭着抱住他,眼泪瞬间便模糊了双眼。
“爷爷,爷爷,你不能丢下我,不能!”
江黎很是害怕,双手落在他的胸口,想要阻止鲜血往外流,可是那么多那么多的血,她的手根本就不够。
霍冠英咳嗽了下,忽然伸手,落在了江黎的脸上,“小柔,小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