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潘立成的手放下来的那一刻,安小池的表情整个都变了。
或者应该说,她整个人的感觉都变了。
只见她双眼微微睁大,嘴角因为过度紧张而抿的紧紧,然后脚步踉跄,双手则胡乱挥舞着,好像在用手拨开路上的障碍物一般。
接着走没两步她就摔在地上,再爬起来的时候嘴唇已经被咬的发白,从她摔倒的地方到房间正中央只有短短几步距离,她用着几乎可以说是连滚带爬的姿势扑都房间中央,然后目呲欲裂的瞪着地板的某一处。
安小池的眼睛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但是并没有流泪,她愣愣的盯着地上看了一会,然后慢慢伸出手。
她先是伸出一只手,好像不敢相信一般的轻轻碰了碰地面,再然后,又伸出另一只手,慢慢,慢慢的把地上的‘东西’捧了起来。
她的手抖的非常厉害,几乎像是要捧不住手心里的东西,又像是手中的这个东西重逾千斤。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嘴唇微微张开像是在悲鸣,但是实际上她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她粗重的呼吸声和仿佛被人扼住喉咙一样的,细微的‘嗬嗬’声。
接着,她双手合拢然后用力按在自己的胸口上,深深,深深地弯下了腰。
所有人都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在数息之后,听到了她仿若泣血的一声呜咽。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已经静止,原本还有些漫不经心的潘立成在不知不觉当中已经坐直了身体。
安小池的表演全程没有流一滴眼泪,也没有一句台词,甚至哭声都只有最后那一声呜咽。
可是就是那一声痛苦至极,好像压抑了所有痛彻心扉的绝望的呜咽声,让潘立成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他从安小池的表演当中,感受到了一种窒息的痛苦。
不。
潘立成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
不。
或许,并不只有他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