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脱开他:“可是,对于小廷的事情……我一直很愧疚。我做不到,我放不开,我不能释然。”
“宋窈!不要用小廷的死来惩罚自己!人的一生并不短暂,人生也有足够多的艰难时刻,我们必须淌过去!总之,我不会用小廷的不幸来惩罚你!我必须用一个理智而又恰当的态度,来面对,来自省。噩耗发生了,面对它,正视它,解决它,然后放下它!生活的痛苦就是这样,然而我们必须热爱生活。”
我听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滴了下来。
是感动,是内疚,是深深的来回缱绻的情愫。
他拍拍我的肩:“听着,你要不去葡萄牙,我堵在你家门口,非逮到你不可!”
我没有给他足够的保证,但他让我走了。
我保持平静态度离开了长江大厦。然而,当我一口气走出大厦的底楼,经过保安室,走到停车场,坐进我的车内时,我又开始流泪。我流了许多的眼泪。
我觉得老天太优待我。
我该受到惩罚的。可是……峰回路转,骆维森竟然再次对我剖白心意,这真令我想不到。
只是……我要受了他的深情,我该如何去面对何钟毓?我已经接受了他的钻戒,我要背着他,跟着骆维森去葡萄牙,我就是水性杨花的,背信弃义的女人!
回到桃树林,我一言不发地进卧房,上床,拉上被子。
谢颖没有回来,我妈也没过来。
一切都很安静,安静的我能听见桃林里虫子的呢喃。
僵卧长愁,僵卧长愁啊。
我掏出手机,一会盯着骆维森的手机号,一会又盯着何钟毓的手机号,为难,为难啊。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变得昏暗了。接着,由昏暗变成了幽暗,再从幽暗变成了漆黑的夜色。我不想开灯,任凭这深沉的夜色吞噬我吧。我情愿这个世界上没有我,没有宋窈这个人。我宁愿是一只虫子,一块石头,一棵树,一朵花。没有感情,就没有烦恼,没有选择。取舍之间,最是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