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窈,你好健忘啊,我是杜鸽,你真的不记得了?”
杜鸽?我……真的忘了她了。这个时候,她给我打电话,又问我地址,到底想干什么?我的心,不禁一凛。
“你问这些干什么?”我正在冲奶,孩子很能吃,我的母乳不够喂,必要时,还得冲点奶粉。
“宋窈,你别紧张。我不会再在你面前出现了。我离开锡城了,在一个城市找了一份工作。我就觉得……许多事情,都是我执念太深,伤害了你,可我就是浑然不知,越陷越深,以至走上了歧路。我知道你生了孩子了,看在骆叔叔照顾我的份上,我想送孩子一点礼物。”
礼物?
“不用不用。杜鸽,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生了孩子后,我的内心更慈悲宽宏了。杜鸽能重新做人,这真是再好不过了。她孤身一人,异地打拼,也是辛苦,何必让她破费买东西?
“不,我欠骆叔叔的太多,我也对不起你。”杜鸽坚持要买东西。
我拗不过她,就告诉她:“你好好做人,有机会,还是可以来桃林看我的。我和你骆叔叔还住在桃林。”
三天之后,我果然收到了一件礼物,是一件纯金的锁链,婴儿戴的。这就是杜鸽的礼物。骆维森回来看了,也有些感慨。但却又告诉我:“既然是她一片心意,那就收下吧。”
这件纯金的锁链其实并不便宜,在金店大概需要人民币八千块。八千块,对靠打工生活的杜鸽来说,也算是大手笔了。我就想将折成钱,给她还回去。
然而骆维森说不必。
“你这样做,相反会挫伤了她的自尊。她从小就很有自尊。再往后看一步吧。”
住在桃林,我虽然感到幸福,但心并不平静。我很清楚,我的事儿其实没有完。这点,骆维森也清楚。但他聪明地不说出来。生怕增加我的隐忧。
这个隐忧来自姜豹。
整整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许颜已被下葬。警察得出的最终结论是:许颜死于意外。
但我知道,这个结婚,姜豹是不会接受的。按照他的个性,他不可能放了我的。他该来找我,一次次地骚扰我,逼迫我,甚至要杀了我。没错,,杀了我,便是姜豹的最终目的。
可是,很奇怪,很诡异。姜豹很安静。他不该这样的。这样不正常。据我表哥何钟毓告诉我,近期他在街上看到过一次姜豹。姜豹浑身的酒气,满脸的怨毒之色。隔着三四米远,都能强烈感到他内心的癫狂。我表哥用了“癫狂”二字形容。
我很确信,姜豹是一定要来找我的。他只是在寻找合适的机会下手。自打我出院回到桃林,骆维森就特意从集团抽调了十名保安,驻扎在桃林周围,目的的就是预防可疑人等进出。
我的心充满了悲哀。毕竟,骆维森和姜豹是一母同胞,孪生的兄弟啊。我能理解他的怨恨,可是他找错了方向,恨错了人。解铃还须系铃人。
三月过后,就是初冬了。
桃树叶几乎都掉光了,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我这才发现,一年四季,桃林并不适合冬天住人,背光,晒不到太阳,为了女儿的健康考虑,我必须搬迁了。
我想搬回到我父亲生前所住的别墅,对此骆维森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