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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琛他……
浑身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层层叠叠的纱布将他裹得跟个粽子似的,仍有鲜血从纱布里浸出来……
“他怎么了?”君兮回过头来问元帅,语气里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
“说来惭愧……”燕望北沉重地摇了摇头:“那日郡主和飞云县主抓住了军中一个叛徒,我们察觉到此事与外邦有关。子臻亲自前往打探敌情,不曾想还是着了对方的道……”
一瞬间君兮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在她的认知里,君琛就是神一般存在的人物。她从没想过,这个“神”也会倒下。
如果君琛就这么陨在了这里,是不是以后的事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些想法不过都只在一念之间,君兮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问:“大夫怎么说?”
燕望北面上又难看了几分,“子臻伤得太重,军医说,能不能醒来,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君兮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自己在床边找了个凳子,就坐下了。
燕望北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欲言又止。
君兮淡淡地瞥他一眼:“怎么,觉得我的表现不对?”
燕望北尴尬摸摸下巴:“是有点。”
君兮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掌捧着下巴,声音没什么起伏地道:“就算我悲天呛地大哭一场,他又不会马上就醒过来。”
燕望北被噎了一下,道:“郡主真看得开。”
君兮看着重伤昏迷的君琛道:“其实我一点都看不开,可是人生不如意的事多了去了,要是每件事都郁结于心,我可能早就呕死了。比如现在,我都快十七了,在京城的贵女圈子里,我都算得上是个老姑娘了。本来就指望着君琛娶我的,可他要是醒不过来了,依着京城那些舌烂莲花的媒婆,我还指不定要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燕望北面上有些尴尬,他没有想到君兮竟然毫不避讳地谈起了男婚女嫁的事。但是又觉得,这个镇北王郡主,也并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胸无城府,很多事,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装傻,让人觉得她毫无威胁,从而就放松了对她的警惕。在还没有足够的实力时,这不失为一个保全自己的绝佳方法。
突然就明白君琛为什么对她忽远忽近,忽冷忽热了,君琛也在试探,试探她的底线,试探她的真心……
君兮继续说:“他要是真醒不来了,我觉得,我还是给他守寡吧……”
没人注意到,君兮说这话的到时候,君琛的眼皮动了一下。
君兮觉得,镇北王府家大业大,养活她不成问题。而且到时候她手里握着君氏云骑,指不定多少人打着兵权的主意。
燕望北又被君兮的话震惊了一把,震惊过后就是欣慰:“没想到郡主竟是这般重情重义之人!”
这顶高帽子戴得……
君兮看了燕望北一眼,燕望北道:“我之前还在担心子臻,不过现在看来,郡主对子臻也是有意的,只是国公府和您外祖家……”说到这里,燕望北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委实也荒唐了些,突然之间又各给您找了一个童养夫……”
君兮正端着茶杯喝茶润润嗓子,听到这里险些被呛死,“你说什么?”
燕望北咳了两声,跟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说这些,总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道:“国公府突然冒出个养子,说也是当年给您订下的未婚夫,前天人就已经住进镇北王府了。”
君兮:“……”
燕望北继续说:“然后您外祖家派人进京的人也到了,您那个叫林淼的表哥,也是你的童养夫。”
君兮:“……”
她一个张扬跋扈的刁蛮郡主,什么时候也成了香饽饽了!
脑子里划过什么,君兮错愣地睁大了眼。
燕望北点头:“应该是君氏云骑的消息走漏了。”
君兮只觉得心情一下子沉重了起来。
连她祖母和外祖家都做出了匪夷所思的事,指不定其他人会怎么做呢,让她最为担心的,还是皇家……
嗜权如命的皇帝,会不会直接一道圣旨下来,把她随便许给哪个皇子啊?毕竟现在她就等于兵权啊……
君兮沉默了,燕望北站了一会儿,道:“现在外界还不知道子臻重伤的消息,我想的是,能瞒多久久瞒多久吧。”
君兮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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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多谢元帅。”
燕望北忙道:“是我计划疏忽,才让子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罪过还差不多,哪能担得起郡主这一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