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让人觉得有些可怕,饶是察哈尔这样的老狐狸,也不禁一个激灵。心中早已明白,却不愿承认:“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那罗延坐直了身子,嘴角浮起一丝饶有好意的笑:“我保你族百年昌盛,再过继给你一个,甚至几个子嗣。作为交换,哈克的命,我要了。”
你休想!
这句话几乎就在嘴边,要脱口而出,而当对上那罗延的眼后,愤怒的察哈尔就像是被戳了气的气球,瞬间枯萎。
屋子的气氛,死一般的沉寂。
那罗延并不慌,他知道,老东西是识时务的,定然会答应。
就好比最好的猎手,永远都不会着急。而是挖好了陷阱,选择一个最佳的位置,静静的蹲在一旁,等着看猎物自己跳进去之后,痛苦的挣扎。
果真,察哈尔开口了。
“王所言......为真?”
那罗延气定神闲:“君子重诺!”
又是沉默。
察哈尔的唇哆哆嗦嗦,无论如何,也抖不出那个好字。
他有些怨怼的盯着那罗延的手——他正在转动着自己大拇哥上的扳指,那是象征着权势的绿,刺痛了他的眼。
他一直以为,那罗延不过是个没有脑子的武夫罢了。没成想,这武夫发起狠来,直打了自己的七寸。
似乎用尽全身力气,察哈尔咬碎了牙,吐出一个好字。
那罗延笑了。
他停下了手中轻慢的动作,收起了一身的漫步尽心,声音掷地有声。
“好,草原上的族人,会感恩二叔公的。”
察哈尔的样子一下子好像老了许多,肩膀耷拉着,尤不甘心的追问:“我王会如何处置他?”
那罗延似乎有些奇怪,又释然一笑,挑眉道:“这便不是二叔公操心的了。”
他缓缓踱步,龙腾虎步,气势逼人,直到了察哈尔的跟前,弯下腰,直逼他面,缓缓吐出:“倘若我是二叔公,便会好好在家养着身子。左不过都是坏消息,干嘛操心那么多让自己难受呢?”
察哈尔的牙关紧了又紧,最终,终于还是无力的垂下了双眉,提着最后一股气:“老臣!告退!”
那罗延不屑的挥了挥手,这一次,甚至都没有拿正眼去瞧他。
他只知道,这一局,自己终于是胜了一回。
舅舅的仇,是一定会报的。还有那个宏儿,虽然冥冥之中,他隐约觉得宏儿应该还活着。可这一切的开始,皆有哈克。
若非哈克动手,舅舅还在,那么今日,他便不会处于这么一个尴尬的位置之中。甚至,还可以和和气气的去李家做客。回家后,有慈祥的父亲和母亲的开朗的笑语。
而这一切,都被那个畜生给打破了。
他心中骂着畜生,到底是在骂哈克还是自己,那罗延也分不清了。总之,这些缠绕在心头的压力,他总需要找一个输口。
否则的话,他快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