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到另一边,就看清了那人,是个背对我们弯着腰在拣垃圾的老人。他手中拿了个棒子,在残堆里挑拨着,旁边还有个破布袋子。我拉了拉盛世尧的衣袖,他却没动,一直盯着拾荒老人看,忽然他弯起唇角,开口说了三字:“张六爷。”
我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地去看那老人,这是张六爷?他不是已经......
&nb... --
最快更新心似小小城最新章节!
bsp; 一个箭步冲上前,对上老人的目光,我震在当场,果然是张六爷,失声而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张六爷见无法再遮,只好扔了手中的棒子直起身来,苦笑着说:“没想躲到这里了,还能被你们找到。”
我被惊得语无伦次:“不是......张六爷,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不对,你能听到我们说话,你不聋?”张六爷没开口,盛世尧走了过来,冷沉了脸道:“看来那场丧事是假的了,你事先逃了出来?”
“丧事?”张六爷露出迷茫的神色,转而又了悟了道:“哦,是我偷跑走后,他们给我假办丧事了?这群人可真是心思歹毒啊,幸亏我见机反应快,乘着他们去成老婆子家时,就偷偷从地窖跑了出来。”
真没想到事情急转直下,竟会如此,事实证明张六爷之前果然是装的,那我们在进屋时发现他昏倒在地是真是假?张六爷听了我询问后,叹口气道:“那自然是真的,人老了,坐那一个起身没站稳,脑冲血倒地上就起不来了,要不是你们刚好过来,恐怕老头子我真的就去了。”他的语声苍凉又孤独,神色哀戚,想必是想起以故的儿女了。
我连忙岔开话题问他怎么会躲到这里的,经他解释才知原来这村里他本有个亲戚,前年就说拆迁了,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房子推倒了一直没人来整弄,就停了辆挖土机在这。他就是知道此地已无人烟,离张家村又远,于是动了躲到此处的念头。
倒是挺佩服的,如此八旬老人,居然能走这么远的路。不管如何,张六爷没死,不光是心中的愧疚可以平复,关于外婆的事也能仔细问个清楚了。
听我问起外婆时,张六爷眯眼看了看我,踌躇了好一会才道:“你真的是阿晓?”
我怔住,“老爷子为何有此问?您之前不是已经知道我是了嘛。”
“你有所不知,在好几年前,小梅曾带了个年轻小姑娘回来,称她是阿晓,也是问有关成老婆子的事。我说了些就觉不对劲,然后装糊涂了,所以你要怎么证明你是成老婆子的外孙女呢?”
呃,这下我犯难了,还从没碰上过要证明自己是成晓这种事。张六爷口中说的小梅就是梅姨吧,为了探寻秘密,她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不过她也可能是受那“上面”压迫,逼于无奈。我只能努力在脑中翻找关于儿时的记忆,两家是邻居,走动紧密,自然是有不少印象深刻的事。
总算在听完我叙述后,张六爷敛去了疑色,这才慎重开口:“成老婆子有没有女儿其实我不敢肯定,还记得当初她是以村长的远房亲戚名义到张家村来安家落户的。她家那房子,还是村里人一起帮她盖的,有人谣传说她本是城里千金小姐,因双亲早故,才来投奔村长的。原本村里小伙见她年轻貌美,都很钟意,可是她不知是眼光高还是怎么的,对小伙都很冷漠,渐渐大家也就却步了。大概她在村里住了近十年后,有一天她找我说可能要出远门一趟,让我帮她平时留意门房,这是小事,我自然答应了下来。
她这一趟远行就出去了近半年才回来,后来隔上三五年就出门一趟,每次都让我照应门楣。记得她最后出远门那次时间最长,差不多有一年左右,我当时以为她在外面出了意外,却在某天半夜突然听到隔壁传来婴孩啼哭声,当下大惊失色地跑出门,就见原本昏黑的屋内亮了灯,连忙上前拍门。没过一会成老婆子手抱一孩子出了来,我大松了口气,原来是她回来了。没等我询问,她就让我帮忙,等跟着进到里面,才知她要帮什么忙。
后屋里面竟躺了个刚生产过的年轻女人,而显然气息很弱了。我与成老婆子一起把人抬上山轮车,连夜上镇送医院。路上她跟我解释,其实在来村里前,就已经嫁过人了,而且还生了个女儿,但后来夫家嫌弃她父母早亡,又不会生儿子,就把她给休了。后来每次远行半年,就是去偷偷看女儿的,没想自己女儿长大后步了她的后尘,竟被负心汉弄大了肚子,然后抛弃了,她唯有把女儿带回来,偷偷在家里帮着接生,可是没想竟然难产。
等送进医院后,她就让我先回去,她留下守着。我一个男人也不好多说什么,过了三天,她头戴小白花回来了,神情哀伤,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来村里有人对她指指点点,看不起那孩子,我都会拦在前头帮忙说话,渐渐大伙也都接受了,也认可了那可怜的孩子。阿晓,那孩子是谁,你应该清楚了吧。”
我点点头,孩子自然是我了,基本上张六爷所述与我们之前猜测**不离十,果然外婆最后造了个我刚出生的假象,有意让张六爷知道,也是为了得一个有力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