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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舟病愈后的又小半年,时间的指针来到了这一年的末尾,又是一年的年终巡回总决赛,收到邀请函的参赛者们,皆是在这漫长一年的乒乓长跑中,在各国各站都取得了优异成绩的傲立于金字塔尖的世界级球员。
顾名思义,一年一度的年终巡回总决赛,举办时间皆固定在每年的年底,虽然并不属于乒乓球的三大赛事,其含金量与关注度,却要远胜于位列乒乓球三大赛事且同样为每年一度的乒乓球世界杯。
简而言之,就是这场赛事的关注度很高、地位很重要、观看人数超级多、竞技水准顶级棒啦!如果说,平时的每一站的巡回赛,除去极为特殊的情况,基本上都是从半决赛起,才算是真的有了看头,那么,年终巡回总决赛代表了什么?那就是每一场比赛都是半决赛水平起步、决赛水平封顶!
当真是不看不是乒乓球迷。
在年终巡回总决赛的比赛里,无论参赛的球员是赢家还是输家,都不妨碍热情的球迷们为其奉上最为热烈的掌声,要问为什么?能收到年终巡回总决赛的比赛邀请函本身能参与这场年终盛事本身,就已经证明了你是今年、乃至是这个时代中最最了不起的顶尖球员之一了。
在每年的年末,乒乓球的世界里理应没有悲伤与困苦,只有狂欢与掌声。
但是意外之所以被称为意外,就是因为所有的意外都不曾有哪怕一点点的先兆,是那么的突如而至又猝不及防。
苏舟,中国乒乓球国家队的副队长,正傲然屹立在领奖台的最高位,他的胸前带着芬香扑鼻的花冠,他的左手正高举着代表了至高荣耀的单打金牌先前,他已经拿到了代表了今年的双打巅峰的金色桂冠他面带笑容,双眼发亮,他的眼中倒映着这个沸腾的世界,他的鼻尖处缀着些许晶莹的汗水,向着四面八方的观众席,他站在世界的中央,高高地挥舞着他的右手,左手则牵起挂在胸前的金牌,爱怜而喜悦地亲吻着它。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镜头拉近,映入他满是星辰的黑眸;镜头拉远,整片赛场、乃至是整个世界都在为他欢呼。
冠军!
冠军!!
冠军!!!
冠军属于中国!我们的副队长、中国苏是今年的冠军!!今夜的霸主!!
全场欢腾,众人欢呼,就连已经落败的输家与对应的球迷们,也不禁在一切都尘埃落幕的此刻被极致的喜悦所感染,他们兴奋地大笑着,与身旁不认识的人碰拳、拥抱大笑着,为今夜的主人公奉上最为崇高的欢呼与最为热烈的掌声。
意外就发生在下一瞬间。
在所有人:现场与非现场的球迷、现场与非现场的球员、现场与非现场的媒体人员的注视下
站在聚光灯的最中心、站在领奖台的最高位、站在这个属于乒乓球的世界的最中央的那个人
那双闪烁着银河的黑色瞳孔忽然放大,那种欢悦到极致的大笑突然定格,那种霍然凝固住的表情不像是喜悦,拉近的镜头里,今夜的世界第一先生,他眼中的星星自天幕落下了,他的眼底浮现出惊讶与恐惧,他短促地张了张唇,然后突然就捂住了嘴,他半弯下腰,没有任何征兆的,开始努力地大口喘气,他看起来像是被空气无情地抛弃了,但是他又及时地反应了过来,他伸出了手,手背上有狰狞的青筋跳动,他用力地抓住了在愣神后匆忙扶住他的西班牙友人罗德里格斯雷耶斯是今年的亚军,就站在他的身边黑色的发被灿金色的流光覆盖住了,两个人的头贴在了一起,唇与唇之间的距离极近,苏舟似乎低声说了些什么,但是没有镜头能捕捉到那不断开合的唇形,也没有收声器能捕获到音的波纹。
苏舟的另一侧,今年的季军,那小麦肤色的巴西友人,米格尔德席尔瓦慢了一步:在罗德里格斯的搀扶下,苏舟已经踉跄地摔下了一步便迈下了领奖台。巴西人的瞳孔有了一瞬间的收缩,他的指尖抽搐了一下,然后他不言不语地跳下了领奖台,跟在了苏舟与罗德里格斯的身后。
在全场人的注视下,苏舟被匆忙上前的工作人员搀扶住罗德里格斯占据了另一边向着球员通道的方向蹒跚走去。
人们看到了些许的争执,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从不断摆手的肢体动作来看,像是中国苏坚持自己无事、要继续领奖,而灿金发色的西班牙人却不允许,那双蜜褐色的瞳孔里,再也没有半丝灿烂的流光,沉甸压下的阴霾,像是塌下的天空,厚重到难以抵抗。
这一次,通过迅速拉近的镜头和收声器,人们终于听到了什么。
“闭嘴。”
人们听到了西班牙人压抑而隐忍的低吼。
“我不接受你除了立马回休息室就医外的第二种结果。”
他的人就像是太阳,他的话却比冰还冷。
有球迷看到了担架。
但是被中国苏摇头拒绝。
人们看到中国苏试图甩开罗德里格斯自己走。
但是他勉强走了两步,又不得不再次抓紧了胸口。
罗德里格斯冲了上去,再度架起了中国苏的肩膀,见中国苏坚决不上担架嘿!罗德!你这样让我觉得我下一秒就会晕倒!好吧,你扶着我行吗?我不要担架…!然后架着他,继续地走向球员通道。
罗德里格斯架住了苏舟的左臂,米格尔这次行动迅速,不再需要工作人员,而是默默地扶住了苏舟的右臂。
从领奖台到球员通道的入口,这一段距离似乎是前所未有的长,又像是前所未有的短,长到让所有人都恨不得它能短点,又短到让球迷恨不得能让这条路变长一些前排的部分球迷已经被吓得控制不住情绪,直接翻越了栏杆,匆匆向苏舟跑来。
这怎么能行。
鲜少有作用的保安人员迅速上前,拦住情绪激动的球迷们,维持住现场的秩序。
在进入球员通道之前,苏舟一行人的脚步停了下来。苏舟回过头,对一直跟着他们的工作人员说了声谢谢;又转回头,对着米格尔欲言又止;最后,他又低声对着左手边的罗德里格斯说了些什么大概是我已经好多了,罗德,放开我吧西班牙人却仍然不放手,时常带笑的脸上冷的像蛇,没有一丝温度。
苏舟没有办法,只好让罗德里格斯继续架住自己,他的左臂,被罗德里格斯牢牢地圈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这时,终于有媒体来到了身前。
镜头里,黑发的中国队副队长,身穿镶嵌着中国国旗的大红色球衣,他的呼吸仍然有些不畅,面色还有些发白,领奖时,已经是冲澡过后又换了身衣服,如今,他的眼角、鼻翼与侧颜,却又被细密的汗珠所覆满。
这是最近也最正面的一个镜头,现场似乎寂静了一瞬,然后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大声尖叫。
失控了,无数人的情绪顿时失控了,他们失控地或尖叫或担忧着,五花八门的猜测,在互联网与人们的口间疯狂传播。
镜头里,面色发白的中国队副队长仍在气喘,但是他没有逃避镜头,反而浅浅地弯了弯嘴角,那是为人们所熟悉的笑,眼底像是覆着细碎的光。
他笑着,用空出来的右手擦了把冷汗:“不好意思,让大家担心了,其实就是不小心岔了气,刚才突然有些呼吸不上来,现在缓了缓就好了。”说着,他还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人,让摄像把面无表情的西班牙队长也拍摄了进去。
镜头里,融化开来的蜜褐色凝结成了固体,人们几乎没有见过这种表情的罗德里格斯。
镜头里,中国队的副队长还在抱怨:“都怪罗德啦,我说了你扶我一会就好,他偏偏不信。”
罗德里格斯没有说话,他当然不信。
身前,记者们面面相觑,终于赶来的医护人员则急忙拨开记者,冲到了苏舟的身前。
人越来越多了,究竟有多少人正在看直播呢?苏舟觉得他的心跳越来越失速,他很想尖叫,那种比天还要沉重的无限压迫让这一刻的他想要疯狂大叫,想要甩开所有碰触他的人,让他想要怒吼、大哭、骂人、失控……
可是他不能。
忍着自胸口传来的哽咽与窒息,他拼尽全力地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慢条斯理的,苏舟将他刚才说过的话只是突然有些岔气对医护人员又说了一遍。
苏舟想,他真的超棒,他把自己的语速和语气都控制得很好。
医护人员非常谨慎:“的确,突然岔气不是不可能,但是,保险起见,还是做一下检查吧。”
苏舟摇头拒绝了,他觉得他在笑:“不了,正在颁奖呢,半个小时后我再”
“不,让他去做检查。”身旁,罗德里格斯冷不丁的开口,那双蜜褐色的眼睛里,再也找不到那些流过手心的灿阳碎片,而其他落败的、无法登上仅有三个名额的领奖台的参赛球员,也陆续赶到了球员通道的入口,跑到了苏舟的身前。
苏舟巡视了一圈,他的熟人,基本都在。
苏舟:“………”
苏舟觉得有些不好收场。
他想哭,他真的想哭,非常深、非常深、深到足以让他呕出内脏、吐出灵魂的嚎啕大哭。
苏舟被包围了,各方各类的人围成了一圈,前后左右的记者们都开始疯狂地拍照,他们很担忧,但是他们也很兴奋,这场面,直接可以代替开幕赛前的集体合影,当做今年总决赛的球员大合照!
更别说,还有中国苏的这个大新闻!
咔嚓
咔嚓
咔嚓嚓
声音,机器运作的声音,机械设备的声音,挖掘血肉的声音。
让一让让一让记者们都让一让…!!!
苏舟!你还好吗?!
苏,怎么搞的?
都散开,保持空气流通!
苏先生,描述一下你现在的感觉好吗?
苏…
苏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中国苏怎么了?!保安!让开!我要过去!
中国苏!中国苏!中国苏
声音,近的声音,远的声音,熟悉的声音,陌生的声音,讨厌的声音,可怕的声音………苏舟的眼前出现了漩涡,他的大脑开始了缺氧,他的视线难以集中,他的指尖开始发麻……
苏舟觉得有点不好,他快控制不住了,窒息感越来越强。
他闭上了眼,也闭紧了嘴巴,他努力地、小动作地咬了咬舌尖,然后咳嗽了两声,试图让自己的声线变得平稳:“那个……”
他的喉咙真的在动吗?他的声带真的在动吗?他真的说话了吗?
大概吧,苏舟想,苏舟说:“我觉得……”
“没有你觉得!”
最熟悉却严苛到陌生的声音突然自身前传来,记者们让开了身体,中国国家队的教练正快步走来。
陈清凡步伐匆匆,走到了苏舟的身前。
罗德里格斯松开了手。
陈清凡将苏舟的左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脖颈上,对医护人员们对所有人点了点头:“抱歉,虽然极有可能只是普通的岔气,但是我相信大家对球员的身体健康都极为重视领奖将由助理教练代替,请大家多多见谅,稍后,我方也会诚实地回答媒体们的问题,所以,现在,请先让我们过去。”
苏舟张了张嘴,却是一侧头,就看到舅舅严苛到陌生的面部表情,然后听到了这一串完全找不出一丝破绽的社交应答。
应答果断,不容拒绝,修辞严谨,不留一丝空隙。
……苏舟有些恍惚,胸口的窒息感在无声中变得更强了,这和初来时的舅舅是多么的不同,又是那么的相似,相似到就像是他原本的、那个在他的世界里夺得了大满贯、将奖杯放满了一个房间的舅舅。
苏舟不说话了,他安静地低下了头,无声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配合陈清凡的一切行动。
陈清凡带着苏舟进了球员通道,其他的球员获奖的那些,即使心思已经不在奖牌上,还是不得不再次站上了领奖台;没有进决赛的球员们反而落得了清闲,比如说在四分之一决赛中输给牧锐的尤利安,又比如在争夺季军的比赛中输给米格尔的牧锐,还比如淘汰的更早的安德烈和达恩森格克霍尔斯……
有好多人,苏舟有好多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他们想跟着苏舟一起,去往中国队的休息室。
但是苏舟拒绝了,非常少见的、非常坚决的拒绝。
他甚至也拒绝了医护人员。
他甚至不是自己拒绝的,他只是贴在陈清凡的耳边,声音极小、却是头一次用着请求、乃至哀求的口吻说:“教练……舅舅,舅舅,别让他们跟来,求你了,你带我回休息室,清场,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真的没有事,我发誓………但是别再让其他人跟来了,求你了,舅舅,帮帮我……”
陈清凡却只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这是苏舟吗?
这样小声的、虚弱的、哀求的口吻,是他的粥粥吗?
有面目可憎的蛀虫攀爬上了陈清凡的心脏,胸口的阵痛感让他恍惚,让他晕眩,像是他的心脏失去了重量,被活生生地啃下了一块血淋淋的肉,一块又一块的肉。
他什么时候听到过苏舟以这样的口吻对他说过话,他如何能不答应。
他答应了。
陈清凡让医护人员离开,让苏舟的好友们全部离开,让中国队的休息室完全清场这不算难,人们本来也是都聚集在了颁奖台的外围;他也不忘给雷蒙发个消息今年的巡回总决赛,举办地是法国巴黎让雷蒙不用从解说室里赶过来。
漫长而狭窄的走廊里,苏舟的一条胳膊搭在陈清凡的脖颈上。一路上,陈清凡架着苏舟,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苏舟的变化:从几乎还是苏舟自己在走,看起来像是真的没事,到逐渐将他的大部分的力气都交付在了自己的身上当陈清凡走到了中国队的休息室时,几乎就真的是他在拖着苏舟走了。
开门,用脚关门,落锁。
几乎是门关的一瞬间,苏舟就再也无力支撑,双腿发软,立马跪在了地上。
“你到底怎么搞的?!!”
陈清凡快疯了,他近乎是在压抑着咆哮,早已接近极限的理智正在疯狂的摇摇欲坠。
“不用医生?!”
眼中有着血丝,陈清凡的眼里满是他跪倒在地的外甥:“这就是你说的不用医生?!去你妈的不用医生!”
陈清凡接着转身按上门把,就准备把医生再喊回来,他们还在走廊里没走远。
“小……小点声,”胸口的衣服被抓紧成一团,苏舟坐在地上,高高地仰起头,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断断续续地说,“隔音没那么好……别让外面听……听到……”
捏住门把的手背有青筋凸出,陈清凡真的觉得自己快要被现在的苏舟给吓死了、吓疯了,看看他的外甥、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手下的第一球员他现在是一副什么状态?他看起来就像是胸口与喉咙之间被硬生生的切断了,他呼吸不上来,他呼吸不到空气,他的脸色本是惨白,现在却呈现出了不正常的红,他的胸口和指尖都在颤抖着,他的表情很痛苦,不断下流的汗像是倾盆落下的雨,像是正在打着一场局势艰难而无望的比赛。
陈清凡快疯了,隔音?隔音?还在乎隔音?
“你还在乎隔音?在乎不让别人听到?!”
即使陈清凡也快失控大吼,却仍是下意识地听从了苏舟的“请求”,将他的声音压下,近乎是从牙缝里挤出。
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情况,苏舟“请求”他,他就必须要听?
陈清凡不打算听了,他现在真的怕出人命,他刚才也是糊涂了,跑到走廊里喊人算什么,他离开了苏舟怎么办?直接在门口一边喊人一边打电话才是,每一站的比赛、无论是什么性质的比赛,在到达的第一天,主办方就会将联络册交给参赛的各个国家队的每一个人。
陈清凡摸上口袋,发抖着拿出手机,他刚刚切换到了通讯录的页面,衣袖却忽然被人拽住。
他低头,当然是苏舟。
“不、不用……”他的外甥紧闭着眼,脸上满是冷汗,几乎快要说不出话,“塑……塑料袋……我的柜子……拿……拿给我……”
塑料袋?陈清凡当然不会气疯了地再去和苏舟对话、质问他为什么要塑料袋,塑料袋?可以,他当然可以拿,但是他可以同时去做好几件事情。
于是苏舟看到陈清凡一边继续按着手机,一边往柜子那边走……
不,不行…!
苏舟的指尖有些乏力,他快使不上力气,他努力地抓紧了胸口,按压着他的胸腔,终于让出口的声音变大了一些。
“别……舅……别打电话…!”
近乎破音的声音,完全换了一种声线,苏舟的每一次发声,都是从完全堵住的喉咙里往外挤字。
他还在努力。
“我……不…不是第一次了!舅……经验……我有!没事…!真的!塑料袋……我………可以!给…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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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舟破音的断续声,像是割在陈清凡腿上的刀,那艰难挤出的字,就像是从陈清凡的身上掉落的肉。
不是第一次。
我有经验。
休息室里的地,这么平稳的地,这么短的距离,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却硬生生地在平底上绊了一跤,整个人踉踉跄跄,险些摔倒。
陈清凡觉得他的大脑快要无法处理这些接收来的文字了,他没有回头去看苏舟,他深吸了一口气,两步跑到了柜子前,在苏舟的包里一翻,在最上面,就看到了一个体积不大的塑料袋。
哈!陈清凡都快被气笑了,不是第一次了、放在最上面那苏舟这是第几次?那他这个舅舅算什么?那他这个教练算什么?
失职,何等的失职!
陈清凡深深吸气,两步跑回墙边,将塑料袋递给了苏舟。
他看到苏舟把塑料袋撑开,然后把塑料袋套到了头上,塑料的薄膜像是不可突破的隔阂,无能为力的局外感让陈清凡颓丧地失去了五感。
不,陈清凡,你要睁开眼,瞪大你的眼,哪怕你的眼睛干涩到流泪了,你也必须瞪大眼。
陈清凡看到,他的外甥站了起来,不再坐在地上,而是紧靠着墙壁,他站得笔直,依旧在高高地仰起头,身体与墙壁之间几乎不留下一丝缝隙;在闭塞的塑料袋里,他的外甥在反复地、大力的呼吸,与刚才一直在“用力呼吸”与“憋着不喘气”中反复挣扎不同,他的外甥在塑料袋里大口吸气、又大口呼气;每当袋子里的氧气逐渐殆尽、已经完全呼吸不上来时,他便把头从袋子里抽出来,在外界,他稍稍吸一口气,然后闭着眼感受一下,像是觉得还是不行,便再把头探到袋子里重复继续……
如此,反复了三次,每次大概耗时四十余秒,当苏舟再一次把头从袋子里抽出来时,他终于停止了这样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