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后两人告辞出宫,淳于野送梁立儒回去,两个人在路上又拐进了一家小酒馆,找了一张临窗的桌子,边喝边谈。
京城里不认识他们的人还真不多,所以店家的态度十分恭敬。
两个人要了两坛酒,切了二斤熟牛肉,就开始闲谈。
梁立儒酒量浅,喝了几倍已经微醺,大着舌头说道:“陛下也真是糊涂了!太师乃是国之栋梁,怎能这般伤了人心?”
“什么是糊涂了?”淳于野喝酒不是论杯,而是用海碗,所以很快一坛酒就见了底,也微微有些醉意,“子诚,你难道不知道么?陛下不是糊涂,而是觉得受到了冒犯!我同他一起长大,难道不比你更了解他?他这几年顺风顺水,便觉得他天下无敌了,做皇帝的人历来都是被人捧着的,可是太师竟敢对他说不!
“你知道,虽然这么多年来陛下拿太师当老师恭敬着,可是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私底下,你看看,每次太师见了陛下还不是照样恭恭敬敬?”
……
两人边喝边聊,说的都是一些清醒的时候不敢说的牢骚。
正说着,忽听外面一阵吵嚷,原来是御林军请了十几位大臣进宫去了,说是陛下有要事相商。
梁立儒乜斜着醉眼,说道:“你看见没,方才在宫里咱们那么求情,陛下都不为所动,说是没有了太师朝中还有大把大把的人才,这定然是把这些人叫去要商量怎么架空太师吧?
“只要拿出了合适的方案,太师的职责便被架空了,到时候,太师也就成了那卸了磨的驴喽!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淳于将军,我梁子诚自认为也是朝廷栋梁,可是在陛下面前竟然一点面子也没有!所以,这次是太师,下次会不会就是我了?”
淳于野干脆端起酒坛来给自己灌酒。
最后两个人都趴在桌上睡着了。
还是酒馆老板给两府里送了信去,各府之中才派了人来接。
不过据说淳于野在快要进府的时候再一次遇到了刺杀,大腿上中了一箭,从马上摔了下来。
梁立儒倒是没什么,第二天宿醉醒来,还去淳于府上探望,出来的时候脸上有些懊悔之色,还特意赶去了小酒馆,嘱咐店家不要把他们昨天的醉话传出去。
可是防人之口甚于防川,流言没翅膀却满天飞。
只不过是过了一夜,这些话该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
大禹君臣之间面和心不合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梁立儒心情窒闷,所以也不要轿子,倒背着手去了大道学馆。
大道学馆这两年来越发兴盛了,与四方学社并称为京城文坛双璧。
大道学馆里还有很多慕名前来的文人,听说当代大儒当朝宰相梁立儒来了,纷纷过来求教。
梁立儒也表示了亲切的慰问,叫人备了酒席宴请他们。
席上一人一杯酒敬下来,梁立儒可就喝多了。醉后的梁立儒狂性大发,在粉笔墙上题诗一首。
大道学馆的学监一见脸都吓白了,还没等旁人看清楚,立刻叫人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