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瘦的那人贼眉鼠眼,看着一副精明模样,在他老大跟前却是缩手缩脚、畏首畏尾的,显得胆小怕事。
就在他们下苞谷地之前经过的那条田垄小道儿上,一内穿白色无袖背心,外穿嫩绿色纯棉衬衫,和一条军绿色长单裤的平头小哥儿蹬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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蹬着一辆老旧的28自行车,跟他们打同一个方向过来。
小哥儿的车后座上,用绳子固定着一个四四方方掉漆的药箱,其破旧程度,跟这辆28自行车有的一拼。
仔细看的话,药箱的角落还有一个黑漆漆的弹孔。
车轮后面的支架和车把手的车铃,不知哪里的零件坏了,在车子颠簸的过程中,一个嘎吱嘎吱的叫,一个叮铃叮铃的响。
经过停在田垄边上的驴车时,小哥儿不由得放慢了车速,疑惑的向四处打量,似乎在找驴车的主人。
他没看到人影,目光倒是被附近苞谷地的几株不知被什么压塌的玉米杆吸引住。他将车停放在路边,下田垄将还能抢救的玉米杆都扶起来。
那些倒在田里,实在抢救不过来的玉米杆,也没被他疏忽——他就近找了几根木棍,揪了几撮玉米穗,将那些被折断的玉米杆一株株固定好。
如此心疼农民伯伯用血和汗浇灌出来的农作物,真是位热心的好少年啊……
看着那小哥儿一点一点的靠近,老二觉着要出事儿,心中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整个人抖得跟筛子似的,惊恐万状的脸上血色正一点一点的褪去。
见老二一副怂样,磊哥满脸不耐。要不是需要一个在关键时候能给自己代罪的羔羊,他才不会叫上这不顶事儿的家伙一道儿来。
这小哥儿的人品不错,要是发现苟小小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被这两个大汉挟持,一定会见义勇为、助人为乐的。
——苟小小是这么想的。
接下来,她要想想怎么引起那小哥儿的注意了。
好吧,只能拼了!
苟小小奋力挣扎,跟一条离水的鱼一样,身体和四肢胡乱扑腾。她的嘴被捂死,喉咙里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呜”声。
“谁在那里?”
那小哥儿显然是听见了苟小小挣扎时制造出来的动静。
饶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磊哥,这会儿也不能镇定了。他扭身将苟小小强按住,紧抿着嘴表情凶狠的给万分惊骇的老二使了个眼色。
接收到磊哥用眼神给他下达的命令,老二不情不愿的提着裤腰出去打发那小哥儿。
他出现在小哥儿面前,装作刚解完手的样子,脸上挂着强装的笑容,支支吾吾说着漏洞百出的话:
“小同志,就、就我一个人,没……没别人。我……我这不是赶路,想撒尿,就、就往这苞谷地里撒了泡尿。”
小哥儿一边听他说话,一边打量他,目光落到他脚下,眉头微拧,露出不悦之色。
他指着老二脚下被踩倒的玉米杆,“同志,留心你脚底下。”
老二连忙跳到了一旁,身体撞到了几株玉米杆,整个人跟触电似的。他双手按在裤腰上一直没放下来,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
小哥儿见他精神状态不对头,又凝神打量他几眼。
一泡尿,能肥几棵庄稼?在田垄边上就不能解决么,还省事儿了。他是怕这荒郊野岭有人瞧见了不成,偏偏跑到田野深处里来解决?别说这荒郊野岭鲜有人至,就看他穿着打扮一身行头,小哥儿也不觉得他是那等有心、讲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