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阿丑瞧着钟明巍小腹上的一片褥疮,急得都要哭了,她从来没见多这么密密麻麻的褥疮,简直是触目惊心,她又不敢怎么碰,只能用帕子轻轻地擦着边边,她手指都颤抖着,声音都带着哭腔了,“怎么都不请个郎中来给你看伤?他们怎么这么对你?你……疼吗?”
温热的眼泪一点一滴落在了那片褥疮上,兴许是被眼泪蛰到了,那触目惊心的皮肉竟然一阵轻轻颤抖,阿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忙得抹干净了眼泪,再定睛一看,那皮肉仍旧僵着,阿丑又难过了,这人是真的彻底瘫了吗?
阿丑又换了一盆热水,把钟明巍的两条腿都给仔仔细细擦干净了,钟明巍的个子很高,单单从这两条大长腿就能看出来,可是如今这两腿硬邦邦的僵着,只是皮肉却都有些松了,瞧着就毫无生机,阿丑用手指轻轻地捏了捏,也没见有什么反应,阿丑挺泄气的,手上却一点儿没有马虎,连那双大脚板都给擦得干干净净的。
“后边也擦擦哈?”擦完了腿,阿丑又对钟明巍道,明知道钟明巍不会回应她,阿丑还是小声地问了一句,“你能翻身吗?真的是……全身都动不了吗?”
没人理她,阿丑看着钟明巍紧绷的嘴唇有点儿泄气,可是一瞥眼瞧着他上下滑动着的喉结,心里蓦地一跳,显然是明白了什么。
这个千尊万贵的男人落到了今日这般境地,这么苟延残喘对他而言必定比死都煎熬吧?可是他这么瘫着,竟是连求死都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