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两日瞧你胃口都不好,”平西王钟之龄一边皱着眉看着坐在饭桌对面的贺兰娅,一边放下了手里的碗筷,挪到了贺兰娅的身边,伸手握住了贺兰娅的手,一边担心地道,“是不是身子不舒坦?要不唤医官进来给你把脉?”
“不用了,我素来畏热,每年一到这个时候都是吃不好睡不好的,都习惯了,”贺兰娅摇摇头,一边取了帕子擦了擦嘴,一边努努嘴跟钟之龄道,“别管我了,你继续吃你的吧。”
可是平西王也吃不下去了,兀自忧心忡忡地看着贺兰娅汗津津的脸,一边取了桌上的梅子汤递给贺兰娅,一边道:“漠北这天儿,不是热死就是凉死,让你受委屈了。”
“你一个大男人家说这些子怪话做什么?”贺兰娅剜了平西王一眼,一边含笑道,“我生在漠北,比你这个外来的,更是土生土长的漠北人,难道我不知道漠北是个什么气候?竟还容得到你来同情心疼?”
平西王没说话,伸手理了理黏在贺兰娅脸颊的碎发,心里着实不是个滋味儿,贺兰娅当然是地地道道的漠北人,可是她却更是突厥最尊贵的嫡长公主啊,从前暑热的时候,贺兰娅都是在突厥皇宫里消暑的,自是不缺风轮冰块纳凉消暑的,这还是贺兰娅头一次在西北大军处度夏,钟之龄一个人过日子惯了,哪里想到这些,即便是王府里头,连个冰窖都没有,又哪儿来的冰来消暑呢?所以钟之龄这个时候心里很是自责内疚,暗骂自己是个大意不会疼人的。
“龄哥,这梅子汤可真好喝,”贺兰娅不知道钟之龄的心思,一口气把碗里的梅子汤喝完了,还有兀自有些意犹未尽,“还想喝。”
“那我给你盛去。”钟之龄忙得从桌上拿起碗,赶紧地朝偏房去了。
贺兰娅看着男人的背影,忍不住抿唇笑了,托着腮看着窗外的荷花池,她使劲儿地吸了口气儿,只觉得满腔都是荷花淡淡的清香味道,贺兰娅只觉得一阵迷醉。
自成亲已经一个月又十天了,贺兰娅从来都没有过过这样的好日子,是啊,每天和钟之龄朝夕相处,吃饭睡觉都在一起,钟之龄虽然每天都要去西北大营,可是自成亲之后,每天都会提早回家,总是等不到天黑,钟之龄就赶回来了,有时候大营里头不忙了,钟之龄就索性偷懒不去了,比如说今天,从前成日和将士们厮混在一起的男人,这时候成天想着怎么能多挤出些时间窝在家里陪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