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这样啊。”车铺老板忙对着徐风笑了一下,“你好你好,我是小春叔叔。”
徐风淡笑了下点头:“你好。”
梁春雨把手上乌漆嘛黑的手套扒下来放一边,走到一个柜台前。
徐风跟过去。
她出了很多汗。黑T领口处已经打湿,现在是五月初,半热不热的天气,与她仿佛已经置身酷暑,格外容易出汗。
梁春雨从木桌左上角的一个小铁盒里找到把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几圈,拉开抽屉从里面找出了一叠工单刷刷刷翻起来。
脖颈处尾端短短的头发已经潮了,贴着一层细细的湿漉漉的汗毛,后脖领还有一道不知道哪里蹭来的灰印子,黑T的后领湿了一半,颜色深,并不明显。
梁春雨短发蓬松,最里面的一层因为出汗而粘在雪白的皮肤上,低着头的时候,蓬松的发顶垂下几缕,搭在额头。。
徐风望着随她呼吸微微阖动的轮廓,目光有些不自觉地怔。
她忽然抬起热得微微发红的脸,四目相对,她笑了下,复又低下头。
徐风垂下眼,心跳有些快了。
梁春雨的手往外一抽,手里一张单子。
“多少钱?”徐风在她身后问道。
梁春雨核对了一下:“368。”
车铺老板在另一边喊道:“小春,300够了。”
“不用这么客气,没事。”徐风已经摸出钱夹,四张小粉红按在台子上。
梁春雨想了想,转开收银的小抽屉钥匙,找了一张50元的票子,连着车钥匙一同交给徐风。
徐风没接,梁春雨把手往前伸了伸:“抹个零头吧。”
她的手一直捂在手套里,手背捂得雪白,指节上却因拆卸组件沾了些机油。
徐风顺势接了过去:“这是你叔叔的修车厂?”
梁春雨点头:“嗯,他忙不过来我就帮帮忙。”
“你家在这儿?”
这个问题最好回答,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但是梁春雨的回答很值得深究。
她说:“我住在这里。”
徐风把钱塞进皮夹,笑着挥手:“走了。”
“好,慢走。”
不知谁的闹铃哈欢快地响了起来,闹铃内容是开心方向盘的经典曲目。
这是个提醒下班的铃声,小工门一听到,相互吆喝了几声,便纷纷收拾手上的公具,陆续洗手下班了。
徐风往外走,梁春雨进洗手间。
梁春雨的叔叔忽然过来拦住了他:“那个……。”
徐风懂他的意思,伸出手:“姓徐,徐风。”
“喔,徐老板啊,”梁春雨叔叔忙脱下脏兮兮的手套,手在裤缝边蹭了蹭握上徐风的手,“到点儿吃饭了,你没约朋友吧,不嫌弃就在我们这儿吃吧。”
梁春雨叔叔语气诚恳,声音浑厚,话是客气话,邀请的意思也是真的。
徐风刚要拒绝,梁春雨洗好手回来了,梁春雨的叔叔连忙出声:“哎,小春,难得遇见,请你领导也一起在家吃吧!”
梁春雨没想到这茬,有点懵,轻轻“啊?”了一声,又“喔”了一声。
她把目光转向徐风,正对上徐风如珠般墨黑的双眼。
梁春雨拿不准注意,叔叔可能是好意,但如果被邀请者根本没有这个意向的话,这种好意的邀请反而变得有些让人为难。
徐风看她一脸刺探,握在手中的钥匙圈转了转,忍不住笑了:“你这是什么表情,是不是想让我快点走?”
梁春雨忙摇头:“徐总监,我舅妈做饭挺好吃的。”
这应该是邀请的意思没错了,徐风垂下眼,莫名有些舒心。
他冲梁春雨的叔叔笑:“叔叔,那就打扰了。”
“嗨!这有啥,”梁春雨的叔叔显得十分热情:“小春,快带你领导上去吃饭。”
梁春雨转身:“徐总监,吃饭的地方在二楼,你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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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幢楼是个排房,底下一层当了修车铺,最里面有个楼梯,直接通到二楼。
二楼就是个普通的套房了。
入门正对厨房,婶婶张美珍正往厨房门口的方桌上端菜,打眼一看,脏兮兮的侄女领着个男子上来,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男朋友?
这么一想,张美珍又将两人从上至下打量了一遍,看那男人衣着打扮样貌都是顶好的,心想不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