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咱们以后还来不来?”花香担忧地问。
“来,怎么不来?只我这身子日益沉重了,太子妃娘娘也要休养,以后就不日日亲自来求见了,我记得花香是太子妃娘娘院子里的老人,以后花香就领着这件差事,每天晚上来一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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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趟,要是太子妃娘娘有空,再回来与我报信。”六娘道。
花香心里七上八下地应了。
“小主,太子妃娘娘夜里又咳血了,太子爷从宫里求了太医院医正过来,也只说要静养。”安纹一面帮六娘捶腿,一面道。
六娘点点头。
“小主,奴婢无能,求小主恕罪。”安音进来,“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捂着脸道。
跟着安音的两个小丫头也进来跪在后头。
“怎么了?”六娘问。
安音是从大厨房把六娘的午膳领过来的时候出的事。
六娘怀了身子,太子妃给她提了份例,午膳要好几个丫头才能一次提回来。
安音和两个小丫头都灰头土脸的,脸上明晃晃的几个巴掌印子。
“奴婢几个怕小主点的东西又被拿走,特意早早守在灶台边,小苗嬷嬷领着四个丫头过来,说公主殿下想用……”
“安音姐姐不过略辩解了几句,奴婢三人就都吃了教训!”
六娘身子越发重,口味也变了许多,不爱府里精心烹制的复杂菜式,单想吃前后小户人家才有的东西,例如吃鱼专想吃鱼头、吃鸡就爱吃鸡翅膀或者野地里的各色野菜,这些府里当日菜单子里没有的就要主子们自己掏钱来点,只十回里有八回六娘掏了银钱都没能吃到嘴里。
太子妃如今身子骨越发不好,一日醒着的时候都不多。
宁安公主身边几个嬷嬷恃宠而上,背后教唆着公主与府里几位主子为难,不止六娘,王侧妃几个也吃过瓜落,只没六娘这里多。
“先不论事情缘由,与公主殿下身边的人争什么,革你们三个月月钱,罚你们闭门思过半个月,可服气?”六娘道。
安音立即磕头应了下来。
后头两位小丫头还想说什么,也咽了回去,一并磕头认罚。
等三人出去后,六娘给苗嬷嬷使了个眼色。
苗嬷嬷追到三人房间给三人分析起来。
“你们几个也别有怨言,这事儿你们就是占理,只要公主殿下闹起来,遭罪的总是我们做下人的,小主先把你们罚了,别人就不好再出手,明白吗?”苗嬷嬷拿了药膏子给三人擦脸上的红肿道。
安音点点头,道:“劳妈妈费心了,奴婢知道小主苦心。”
“你是个通透的!”苗嬷嬷赞道。
“给太子身边小喜子公子带个话,晚上请太子爷得空过来一趟。”六娘动筷子之前吩咐道。
花桃应了。
“爷。”
“快起来,今儿宝宝可还乖?”
天刚黑,太子得了消息就过来了。
六娘抿嘴笑了一下,道:“好好的,今天中午还在妾身肚子里打了一套拳,太医来诊脉也说宝宝强壮着呢!”
“这回怎么想着请本宫过来,嗯?”太子问。
六娘进府到现在,有事自己不能解决,也是先找太子妃,还是第一回使人叫太子爷来自己院子。
六娘给太子倒了一杯茶,两人一起坐了才道:“妾身僭越,多几句嘴。”
“嗯。”
六娘先把宁安公主最近做的几件事说了。
“说句大不道的话,宁安公主殿下将来就是长公主,如今太子妃娘娘身子不好,下头人失了辖制,宁安公主年岁下,被人蒙蔽在所难免,太子爷还是分一分心思给宁安公主殿下才是。”六娘又略说了一句。
太子微微皱了皱眉头,到底是在心上记了一笔。
过了一日,太子就故意将宁安公主的事与圣上说了。
“父皇教儿臣,儿臣第一回经历这样的事,竟不知道如何才好。”太子站在案下道。
“你呀,这样的后宅之事,就是不亲自去管,也该知晓一二,否则可不叫奴才欺着。宁安如今没了人教养,早该与你母后说一说,不接到宫里,也派两个教养嬷嬷过去才是。”圣上心下熨帖,摸着胡须道。
太子满面感激地应了,又提了要给大皇子祝寿、二皇子家庶子满月的事。
圣上见太子与几位哥哥都交好,越发心安。
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
六娘的肚子越发大了。
“小主年纪小,生产日子提前是常有的,最近就要仔细些。”产婆又过来摸了一回六娘的胎位道。
花桃紧张地应了,又拉着苗嬷嬷把生产要用的东西检查了一遍。
今日一早给太子妃请安,难得太子妃醒着,叫大家都进去见了见。
“萧小主怕是就要生了吧?”太子妃看着六娘的大肚子问,双手紧紧抓着绸面被子,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六娘下意识地用手护住肚子道:“太医说可能就是这几日。”
“那你可得注意些,从明日起就好生在屋子里养着,请安就免了。”太子妃额头上泌出一层细汗道。
六娘谢了一回,应了。
太子妃屋子不能完全通风,又早早地就点上火盆,屋里湿闷的很。
王侧妃和王侍妾先后用帕子捂着嘴呕了起来。
“哎呀,王侧妃娘娘、王小主这是怎么了?可是天气变凉,凉着了肠胃?”小刘姑娘道。
“瞎说什么!”王侧妃翻了个白眼过去,冲着太子妃行了个礼,道:“好叫太子妃娘娘知道,前儿请了几位太医瞧过了,都说妾身这是有喜了!”
王侍妾挺了挺还什么也看不出来的小肚子,笑着道:“给太子妃娘娘道喜,咱们府里最近还真是喜事连连,妾身这里也是有了喜脉。”
“太子妃娘娘,您怎么了!”
立在太子妃床榻前的大丫头惊呼一声,屋里下人乱做一团。
王侧妃和王侍妾都在各自丫头守护下退到了角落。
“都乱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王嬷嬷喝了一声,把人都挥散,拿了药丸子给太子妃先灌进去,又道:“太子妃娘娘要静养,请各位主子见谅,奴婢僭越一回,各位主子如今都身子贵重,先请回吧。”
六娘料想自己也插不进手,跟着王侍妾后面退了出去。
“小主,郭姑娘没了。”花桃掀开门帘进来急急地说。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六娘瞪大眼睛问。
早上郭姑娘还一步三喘的去了太子妃院子。
“说是从太子妃院子回来,郭姑娘就叫着头晕睡下了,等大丫头发现的时候身子已经凉了。”花桃轻声说。
“如如今是谁在那边主事?”六娘压下心中的震惊继续问。
太子妃病重,王侧妃有了身子自然不会去那不祥之处。
“刘姑娘给前院大管事送了信,大管事在那边安排,要等太子爷回来才能办丧事。”花桃道。
“把屋里喜庆的东西也都收一收吧。”六娘叹了口气道。
花桃应声下去安排起来。
郭姑娘没上给牌面,又没有子嗣,便是伺候过太子爷,也只能按照宫女的规格下葬。
太子爷吩咐前院管事买了一口棺材,请和尚做了一场法事,也不停灵祭拜,各院主子叫什么丫头过去烧了几张纸就抬出去埋在了乱葬岗。
郭姑娘身边的下人,有门路的早早就做了打算,安排到别处当差,没门路的都在杂役处,不过三五日,府里关于这个人最后一丝痕迹就都无影无踪了。
皇后接了消息,问太子:“可要在与你找两个贴心地伺候?你这后院里,都快没个去处了。
“劳母后费心了,如今父皇身子好一时坏一时,儿臣不敢有半分旁的心思,只盼着能帮父皇延年益寿才好。”太子道。
皇后了然地点点头。
六娘是在夜里发动的。
当夜是花香值夜,六娘觉得肚子一阵一阵缩紧,痛得身上直冒汗,忍不住就□□起来。
“小主,可是要喝水?”花香迷迷糊糊地问道。
“去请苗嬷嬷,我怕是要生了。”六娘咬着牙,等一阵疼痛过去了才道。
花香这才醒过神来,慌慌张张地披了一件衣服出门叫人。
很快,院子里就灯火通明。
六娘怀着身子,叫了府里不知多少生产过的婆子说话,知道这刚开始的阵痛只是要生的征兆,真正生产还有一段时间,不等接生婆劝,自己就叫人扶着在屋里走动,又趁着有力气,狠狠吃了一大碗蛋花面条,擦洗了一番。
太子今儿去诚王府给大皇子贺寿,到了晚上叫人回来传话,道今夜就宿在诚王府。
王侧妃和王侍妾都是有身子的人,只派了大丫头到六娘这里守着。
大小刘两位通房姑娘倒是过来,能做主的人却是一个都没有。
“花桃,你记好,照着先前我跟你说好的,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六娘拉着花桃的手叮嘱道。
花桃强做镇定地应了。
待接生婆子又看了一回,叫屋里无关人等都出去,扶着六娘躺在了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