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程蔓那边也给李程峰发:别太心急,注意分寸,别把人弄伤了!那些东西质量好,数量多,慢慢来,天长日久。
面对彪悍的老妈,李程峰也不知该怎么回复,索性装作没看见,锁了屏幕,清了清嗓子,说:“你先去客房睡吧。”
尴尬的气氛得以缓解,梁君扬低低地说:“好。”
客房在走廊的尽头,李程峰给他铺了床,拿了被,说:“换了衣服再睡,穿着不舒服。”
“噢。”梁君扬等他忙乎完,人都走到了门口,又叫住他说。“刚才对不起。”
李程峰没想到他竟然会道歉,愣了下,这才微微笑道:“没关系,是个误会。”
人走后,梁君扬关上门,换了衣服,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刚刚的不愉快霎那间烟消云散,疲劳的身体快速进入睡眠状态。
李程峰来到主卧,兜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一边儿吐糟他妈和干妈为老不尊,一边儿找了个私密的储藏空间。
梁君扬睡醒心情好,蹦蹦跳跳地从楼上下来,一屁股横坐在侧面的单人沙发上玩手机,他穿着家居的体恤衫和短裤,一对白皙的小腿晃来晃去,挨个完成手游的日常任务,转头看见李程峰专注地写写画画,便问:“你干嘛呢?”
茶几上没茶具,摆着计算器和纸笔,还有四叠整齐码放的红包和现金,李程峰放下笔说:“整理婚宴上收到的红包。”
梁君扬不甚在意地问:“噢,钱多吗?”
“这两叠是各家亲戚给的改口费,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时候带回去。这叠是你家那边我收到的红包,那叠是我家这边给你的红包,过两天回家交给干妈帮你存着。”李程峰扬了扬写满名字和数字的a4纸。“这是收到红包的明细,都是人情债,将来要还的。”
梁君扬不乐意,当他小孩儿呢,收到压岁钱还得父母代为保管,撇撇嘴:“我的那份为什么要给我妈存着?明明是人家给我的红包。”
李程峰讥笑:“给你?你存得住钱吗?”
梁君扬:“……”
他算不得大手大脚的败家子,也懂得过日子应该精打细算。到法国的第二年语言过关后就开始自食其力赚取生活费和学费,他跟家里人说不必再每月汇钱,勤工俭学的报酬足以支付各项开销,杨琳听完,非但没感到自豪和骄傲,还怀疑他在外面是不是学坏了,质问他是不是帮人家贩毒或拉皮条,他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只好按月领钱。
出国这五年攒了不少钱,奈何念艺术太烧银子,筹备毕业作品搭了大半积蓄,顺利毕业决定回国后,抓紧最后的机会周游了附近的几个国家,一路买买买,剩余的那点存款全都败成了送给家人好友的礼物。
再次投入祖国的怀抱,一夜变回无产阶级人士,工作落实还没正式上班,陷入经济危机,不免囊中羞涩。
梁君扬并不辩驳,他有自知之明,如果无人管束的话,他真不一定能存得住钱。
李程峰将薄薄一叠钱推向梁君扬,说:“这里是三千块,应该够你一个月的生活费,这不是我的钱,是从给你的红包里扣的,你放心拿着。”
他又想得那么周到,梁君扬想说谢谢又说不出口,盯着手机,故意岔开话题:“晚上吃什么啊?家里没饭吧?我要叫外卖,用不用替你叫个?”
李程峰说:“好。”
梁君扬浏览着app说:“这个鸟不拉屎的地儿都没什么好吃的,貌似就炸鸡还好点,炸鸡行吗?”
李程峰收好钱,说:“都行。”
梁君扬点好外卖,说:“我在线付款了,你是要转账还是发红包?”
李程峰吸口气说:“发红包。”
梁君扬认真地算账:“你的那份四十五,我的这份四十八,满三十减三元,应该是”说着又点开计算器。
他还没算利索,微信提示李程峰已经发来了红包,他切换界面,赫赫然三个字:叫|鸡钱。
李程峰站起来伸个懒腰,悠然自得地看了他一眼,朝厨房走去。
梁君扬肺要炸,又不得不向金钱势力低头,狠狠地戳了下屏幕,忍辱负重地收取了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