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艳过后,有人低低出声:“还真是跟个仙女一样。”
戚韩定定地看着舞态生风的虞秋,就算是他这个大神经的性子,也能看出她的舞姿舞步究竟有多娴熟,就仿若练过许久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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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似的,足以见得她的功底有多深。
真是让他觉得惊喜。
奈何主桌离她颇远,直让他想凑近瞧瞧,却不得不忍住。
殊不知怕给自己惹出麻烦的虞秋看着跳得游刃有余,其实这心里却是紧张得死,连看人都不敢,心里只默念着那两百两银子。
所有人都在赏舞,只江以湛对此无兴趣,仍撑着脑袋在假寐。
这时姜风像个猴子似的突然从屋上跳下,窜到江以湛身后,他将手中药瓶搁在江以湛身前,道:“王爷,药。”
江以湛缓慢睁眼看向眼前的药瓶,眸中划过一道冷色。
姜风虽没看到王爷的神情,也能从对其的了解上猜到王爷是什么心情,便不由有些瑟瑟地后退了些距离。
好在后来王爷还是拿起药瓶直接就着瓶口将里面的药给吃了。
仰头间,他寒凉的目光不经意间在虞秋身上落了瞬。
他拿起之前戚韩为他倒的茶喝下送了送喉间的药,便微垂着头亲自再为自己倒了杯,他仍以手肘抵桌,打量着手里的杯中茶,不知在想些什么。
戚韩有注意到江以湛看了虞秋一眼,便颇为自豪地趋近道:“感觉那主舞如何?是不是很不错?我跟你说,她其实是临时替补的,连练舞的时间都没有,却能比谁都跳得好。”
不想江以湛闻言却是隐约在喉间溢出一声冷哼。
戚韩见二哥终于有反应,却是这种莫名其妙的反应,疑惑惊讶之余,不大乐意了:“二哥这是何意?”
江以湛抿了口茶,应道:“无意。”
宴席中央的姑娘们看似在和谐地配合着跳舞,却各有心思。
有些姑娘本是想看虞秋出丑,不想她竟能比顾音音跳得还好,尤其是她那身子软得出奇,跳出的效果更显自然轻盈。
如此便不乏服了她的人。
没人注意到,虞听燕与邵芊芊眼神交汇了一次,邵芊芊眨眼后,虞听燕便暗暗勾了下唇。
本是身在前头领着姑娘们以同一个节奏起舞的虞秋,在其他人岔开时,踏着莲步又缓缓在后退,随之虞听燕和邵芊芊在旋转间,一前一后的挡在虞秋面前。
以邵芊芊为掩护,虞听燕借着旋转的舞姿,成功扯下了虞秋的面纱。
虞秋诧异,看了眼已经去到她旁边面不改色的虞听燕,她心下自然气的,却又不得不佯装无事地继续跳下去。
宾客们本就因她蒙着面,而对她的脸心怀好奇,当下见到这等绝色,便更是亮了眼睛。
虞秋又如何感觉不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暗觉心慌。
一直单手托腮,在认真赏舞的戚韩面露不解之色,嘀咕道:“这是怎回事?不是说跳舞之时,不想让人见到自己的脸?”
听到戚韩的话,手握茶杯的江以湛再次抬眸朝虞秋看去,看到翩若惊鸿的虞秋那张柔美的脸,他的眼帘微不可觉地动了下。
他就这么看着她,将手中杯子搁在唇边抿了口茶。
他的目光没再移开,只一直锁定着被许多男人感兴趣的她,微眯的眼眸中透着令人看不透的意味不明之色,隐约间似流动过什么。
虞秋能清晰地感觉到似乎有一道不一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这目光的存在感太强,隐隐像针在扎着她似的,让她莫名觉得不舒服,甚至是恐慌,不由想将脸埋到地底下去。
这时恰有卖糖葫芦的人迎面走来,楚惜拦下对方要了串糖葫芦递给虞秋后,才道:“此事有些复杂,不说也罢。”
虞秋闻言噘了噘嘴,她总觉得他虽宠她,却总是很多事都没与她说的意思。
仿若她就是他家里养的小孩。
她便没再问,低头啃起手里的糖葫芦,仔细想起来,她从离开梅川起,就没吃过她最爱吃的糖葫芦呢!
楚惜侧头见她脸上很快浮出丝丝满足之色,勾唇笑了笑,忽然道:“秋儿可想嫁给我?”
虞秋闻言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拿着糖葫芦愣愣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楚惜瞧着她这有些傻气的模样,嘴角的笑容更深,当下他们正好路过一处小亭,他拉着她过去坐下,看着她再次道:“我琢磨着,把我们的婚期定了,就在今年,如何?”
还能如何,自然是好极了。
虞秋压下心中喜悦,努力让自己保持矜持,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点头:“都随你啊!”在她看来,她是必须嫁给他的,就等他开口。
未想昨晚她还失落他怎一直不提娶她之事,今日他便就提了。
楚惜自然有注意到她眼里的光彩,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到时选几个日子给你也挑挑。”
虞秋歪头想了下,问道:“那你的家人呢?”
楚惜默了瞬,应道:“到时再与你说此事。”
虞秋点头:“好。”她心里的欢喜,几乎压抑不住。
二人离开亭子,继续往前走时,楚惜似想到什么,便道:“这瑜都最不缺的便是非富即贵的千金,到时你若有不想教的,直接拒绝便是。”
虞秋闻言惊讶:“可是,我们能得罪得起她们吗?”她了解楚惜的意思,不过是不想她受委屈罢了,她心里自是极暖。
楚惜突然牵住她的手:“放心,有我。”
他极少牵她的手,大多数时候都是牵着她的衣袖,感受到小手被他的手掌所包裹的温暖,她的一颗心便觉得很安定,不由开心地点了头。
堇宁王府。
江以湛正是在书房忙于公务,戚韩则翘着个二郎腿坐在茶几旁,两手端着一杯茶,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倒是难得这么安静。
好一会儿,他终于放下茶杯对江以湛道:“二哥,我查到一件事。”
江以湛头也不抬。
戚韩继续道:“我查到虞姑娘是常悦书院的舞师,而常悦书院已经迁至瑜都,也就是说,她以后不会走了。”
江以湛仍没反应,似乎半点不觉意外。
戚韩只当他是不在乎虞秋的事才会如此,又自顾自道:“真是没想到,虞姑娘本事那么不赖,想来那天献舞,她估计没拿出真本事。”话语间,他眸中便又渐渐浮出迷恋欢喜之色。
还是那句话,他看上的姑娘就是不一样。
江以湛抬眸看了戚韩一眼,将其那思春的模样收入眼底后,又垂眸继续忙自己的。
而站在他旁边的杨柳则意味不明地暗暗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戚韩重新端起茶杯,面怀思索地喝了口茶后,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便又对江以湛道:“二哥,其实说起来,咱们都是一介武夫,文采都拿不出手,要不,我们去常悦书院学文?”话罢,他越发觉得这个主意好。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杨柳自然是从王爷身上看出了些什么,他倒真怕王爷突然真听了戚韩的,便赶紧道:“此事不妥,堂堂一个王爷岂能入书院当学生?”
江以湛未有表示,大概是不把戚韩的话当一回事。
戚韩哼了下,也没勉强。
但次日早上,他独自一人倒真去了书院。
常悦书院的规则是,每个想入书院的学生都得先经过一番考核,得到入院资格后,才由每位先生依次挑选。若是书院不收,便是你身份再尊贵,也没法。
而第一位选生的先生便是楚惜,大多数人想要的先生。
这书院似乎最看中的便是性格品德,是以就连素来不善文的戚韩也通过考核,当下正与其他人一道等着楚惜到来。
戚韩站在人群中,难免遇到认识他的人。
“这不是戚家二公子,戚将军么?”出声的是城西书香世家刘家的公子,家中也不乏在朝任职的,便也认识戚韩。
戚韩看着客客气气地与自己说话的刘家公子,点头算是招呼了。
刘家公子拱手行了下礼,又道:“二公子已是武职,怎想到来书院学文?”
戚韩抱着胸,随意道:“补补短处,岂不是更好?这书院的先生个个难寻,又不能请到府上去。”否则不至于那么多非富即贵的公子过来。
刘家公子笑了笑:“这倒也是。”
戚韩后来觉得颇为无聊,便与这些书生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