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坯那块,为六面血,血色面积超过八成五,玻璃冻,已经达到极品级别,称之为“大红袍”,并不过分。
而那块“刘关张”鸡血石,黑白红三色,羊脂冻,被雕刻成“雪地红梅”景观石。
很多人片面的认为,冻地鸡血石中,玻璃冻一定要比羊脂冻好。(冻地分为四种:玻璃冻、羊脂冻、牛角冻、桃花冻)
还真不是这样。
羊脂冻的鸡血石,虽然光泽度、透性要比玻璃冻差一些,但在油性上,要超过玻璃冻,更适合做雕件及把件。
这块鸡血石雕工也非常棒,典型的扬州工中的“山子雕”技法。山子雕的最大特点就是因材制宜,不破坏原石的形状,在原有基础上进行设计、雕刻。
这件作品,以梅花血(鸡血石色块的一种)为花瓣,以黑色为梅园假山,以白色为覆雪。整个构图很有意思,假山之后,探出几支血色红梅,白雪覆顶,不掩灼灼其华。
虽简单,但颇有“大巧若拙”的意境。
章坯可以留着,自己正缺一方鉴赏印,鸡血石雕件,可以送入虎园的玉石厅。
将第一座多宝阁浏览完毕,卢灿将手探向第二座。
他刚才就看中这座多宝阁上的四件物品,这会可以好好欣赏。
这四件都是螺钿漆器。
螺钿又称“螺甸”,
要了解螺钿,首先需要明白“钿”的意思——镶嵌装饰。
因此,螺钿最直白的理解就是,用螺贝做镶嵌装饰的物品。
呃?度娘上的解释有些复杂,但很全面——是一种用螺壳与海贝磨制成薄片,根据画面的需要而镶嵌在器物表面的装饰工艺。
螺钿是一种很常见的中国传统装饰艺术。
材料源自自然,经过工匠的精心打磨、髹漆、抛光,成品往往色泽绚丽、色彩奇幻,视觉效果奇佳,将天生丽质完美演绎。
清代诗人刘应宾更作“螺钿妆成翡翠光”,螺钿的光泽堪比翡翠。
螺钿的镶嵌工艺技法非常丰富,通常可分为硬钿、软钿与镌钿三大类。
硬钿通常会采用比较厚的贝壳进行镶嵌打磨;软钿的工艺更复杂,需要把螺贝制成0.5毫米以下的薄片后,进行镶嵌,更有甚者,将螺贝切成丝状,进行拼嵌;镌钿更好理解一些,就是将螺贝以类似于镌刻的形式装饰在器物表面,它通常是高于底子的,有浮雕效果。
眼前这四件螺钿器,是软钿中的“点螺”。
所谓“点螺”,就是把螺贝磨制得薄如纸片,并切割成点、丝、片等各种不同形状,一点一点地镶嵌于漆底上,构成画面。在光线下能摄人心魄的艺术效果,是漆器装饰中的华丽派的代表之一。
点螺工艺,基本上只适用于漆器。
其实如果仔细对比,我们不难发现,螺钿中的“点螺”,和东瀛的“莳绘”,有异曲同工之妙。一是使用螺贝为原料,一是使用金银粉为原料,它们都作用在漆器上,表现效果也很相似——以华丽为第一追求。
点螺和莳绘,孰优孰劣,见仁见智吧。
眼前这四件点螺漆器,应该是某一富家女的陪嫁物品:百宝箱一只;梳妆盒一只;工字形铜镜台一尊;小巧玲珑的针线盒一方。
这四件都是老物件,漆面红黑色,宝光熠熠,周边有磨损痕,但整体保存的非常好,无论是螺钿还是漆面,都没有大的划痕。
最出彩的是卢灿手中的这只百宝箱,盖面用点螺工艺,拼成百年好合的图案,两侧螺钿图案一为桂花,一为枣树,取意“早生贵子”。
点螺的贝壳为砗磲(音车渠)料。
砗磲是海洋中最大的双壳贝类,被称为“贝王”,在明清时候,这种贝壳只有深海才会出现,因此非常珍贵,等同于珠宝。
砗磲的壳打磨成薄片后,有着淡淡金黄色,但在光影的直射下,又可泛出红、粉、蓝等美丽的色泽,色彩异常多变。
不仅如此,这尊百宝箱,还使用了象牙包角,抽屉上的蝴蝶搭扣为黄金打制,
真真是富丽堂皇、奇妙典雅,不愧为“百宝嵌”。
太漂亮了!
这一套螺钿漆器,看其工艺水平,应该制作于清乾隆年间——这一时间段中国的螺钿工艺真正的登峰造极。
这件物品,卢灿真的爱不释手!
也不知何人,又因何要将这一套传家之宝,拿出来典当,而且做成死当。
施襄垣早已经进来,看卢灿那痴迷模样,微笑着没出言打搅,等他将物品放下,这才问道,“卢世侄,东西可还入眼?”
“呵呵,”卢灿回头,笑笑,“我都看花眼了,世叔,您稍后可别怪我下手狠哦?”
“没事,你看上的,尽管挑!我这里的物品,原本就是要出手的。”
施襄垣的话语,让卢灿心事大定。
“中午,世侄就在这里吃顿便餐,我父亲正在往这边赶!”
嗯?施家老爷子赶过来?这也太热情了!
卢灿连忙放下手中物件回答道,“这不合适!应该我去登门拜访的!”
“一会就到,饭后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去我家坐坐。”施襄垣摆摆手。
施家在达古潘经营几百年,是不是更合适做这次宝藏运输的合作对象?
卢灿忽然心底冒出这样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