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有人惊叫出声,白虎带的大队人马立刻乱了套,大家蜂拥而上,对王后连连叩拜,有的谢王后救命之恩,有的请王后保重身体,有的求王后把他们留下来……
混乱间,白虎生怕出事,散开所有兵士保护,自己则蹬蹬冲了上去。见到云韩仙那无所谓的笑容,他突然想起这女人的手段,把质问的话硬生生咽回去,叩拜道:“白虎向王后复命!”
云韩仙刚刚站起来回应众人,可能折腾得有些累了,往那大大的躺椅里一瘫,也不出声,开始左顾右盼,白虎随着她的目光转了转,只见铁斗将手伸到她眼皮底下,她欢呼一声,从他手里抓起什么就往嘴里塞——嗑瓜子。
白虎差点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咬了咬牙,赔笑道:“请问王后还有什么吩咐?”
她眨巴眨巴眼睛,扮出无比无辜的表情,认认真真道:“白虎,你发话下去,让他们好好吃好好玩,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啦!”
“王后,交换之事大大地不妥,如果北罕人借此机会动手,悍勇的骑兵一拥而入,虎门关哪里守得住!”白虎还想劝说几句,看到旁边的铁萁正朝自己挤眉弄眼,突然惊醒过来,心不甘情不愿地拜别。
“白虎,听说你会喷火,晚上让我们见识见识如何?”王后还不肯放过他,笑吟吟问道。
白虎气急败坏,随口应了一声,这会拜都懒得拜这糊涂王后一下,匆匆离去。
目送白虎的背影远走,云韩仙打个大大的呵欠,身体刚挺了挺,在铁斗准备扶她起来时,又跌落椅中,把头搁在窗台喃喃自语,“那边怎么还没动静,太奇怪了。”
铁斗忍无可忍,将她拎起来摁回椅上,蹲下来给她穿鞋,冷冷道:“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你的命!”
铁萁撇撇嘴,“王后,你弄这么大阵仗,不会是想让他们趁机攻城吧?”
“非也非也!”她笑眯眯道,“司空昊天有这个魄力,就不会憋到墨征南真的死了才动手。我们优哉游哉过日子,他还当我们早有准备,这会肯定坐立难安呢!”
铁萁有些愣神,突然扑哧笑出声来,朝她高高伸出大拇指。她骄傲地抬起下巴,还想装装孔雀,铁斗看着她下巴的瘀痕,又好气又好笑,拦腰一扣,将她扛上肩膀。
众目睽睽下非常没有形象地出来,铁斗肩膀上用皮袍子包裹的王后气得嗷嗷怪叫,铁斗将她迅速塞入久候的马车,谁知人们听说王后出现,齐齐涌来,全城欢声雷动,街头挤得水泄不通,巡视的将士赶紧鸣锣开道,让马车通过。
走了几条街,眼看转弯就是将军府,跟从的人渐渐少了,只有娃娃们还兴致高昂,追着马车蹦跳叫嚷。
突然,仿佛晴空一声霹雳,硝烟弥漫中,马车被炸得四分五裂,马登时倒在血泊里,追得紧的孩子当即倒下来,其他人在短暂的沉默后,发出尖利的叫喊。
铁卫们的身影快如闪电,扑入硝烟之中,铁斗将那鲜血淋淋的皮袍子迅速抱起,脚一点,飞身而起,几个起落之后,消失在将军府中。
汪奴和白虎疾奔而来,探得两个孩子还有生气,一人抱着一个飞入将军府,留下满街的哭喊。
水长天闻知消息,风驰电掣般从校场赶回来,一路怒吼,“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为什么不看好她,她喜欢疯,你们也跟着一起发疯吗……”
对上一双笑吟吟的眼睛,吼声嘎然而止,额头青筋直跳,以猛虎下山之势扑上去,高高举起拳头。
云韩仙笑容一僵,泫然欲泣,他气得没有话说,跺跺脚转身就走,斜里冲出两个脏兮兮的娃娃,一人抱住他一条腿,他左看看右看看,一个是小懒,一个是王后刚领回来的野孩子小豆子,流落在虎门关的以前燕国士兵的遗孤。
不用说,那两个受伤的孩子肯定是这两个小鬼,看着两张黑乎乎的脸,亮晶晶的眼睛,他再也狠不下心来,一人头上敲了一记,将两人拎起来扔在云韩仙面前,压抑着怒火,冷冷道:“怎么回事?”
此时此刻,当然是哀兵政策有效,她深谙其中道理,呜呜哭泣,“疼死我了……”
果然,话音未落,她已落入一个宽厚的胸膛。
两个小鬼挤挤眼睛,嗖地冲出院子,没料想院墙之外,白虎和汪奴正虎视眈眈,一人拎了一个,拐进侧屋严加拷问。
当阿善气喘吁吁赶回来,见到的就是两个小娃娃一个被打得屁股开花,躺在地上哼哼唧唧,一个脸肿成了馒头,坐在地上生闷气。阿善还当大事不好,腿一软,扑通坐到两人旁边,泪珠大颗大颗掉下来,“王后,你怎么能死呢……”
他的呜咽尚未出声,旁边两个娃娃顾不上身上痛,同时飞身而起,将他扑到地上一顿胖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