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师父,你们两真是太厉害了,简直就是王者峡谷一霸!”何建一忍不住称赞。
这二人合作起来,简直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完全无敌了好不好,根本不像是刚接触农药没多久的新人。这意识,这操作,简直就是完美。
车上的时间是枯燥的,刚开始大家看着外边的风景还觉得新鲜,可是看久了,就觉得无聊了,也安静了下来。
越溪觉得困,打了个呵欠,躺在床上很快的就睡了过去。
他们对面的床铺上,一个老人带着一个大概四五岁的孩子,像是爷孙两,那孙子躺在爷爷怀里,一直闭着眼睛,看样子困得不行。
注意到韩旭的目光,那个老人抬起头来,脸上的褶子挤在一块,道:“孩子这两天有点发烧,上车的时候吃了点药,贪觉……你们这么多人,这是去哪里啊?”
韩旭笑,道:“我们都是学生,刚刚高考结束,大家就约好了一起去旅行……爷爷,您的孙子看起来很可爱,和你一点都不像。”
老人乐呵呵的笑了一下,道:“他像他妈妈,他妈妈可是个美人。”
韩旭一副恍然的模样,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到了下午的时候,午睡的人陆陆续续的醒了,这时候大家对一路上的景色也看疲倦了,就坐在一起聊天,或者打牌,时不时传来很热闹的声音。到了晚上,车厢里开了灯。
对面的老人将自己的孙子唤醒,问他要不要吃东西,小孩双眼迷蒙蒙的,没说话,眨了眨眼,又很快的睡了过去。
“爷爷要去哪里?”越溪咬着旺仔牛奶的吸管,突然问。
老人将孩子抱在怀里,道:“去h市。”
“爷爷是h人?”
“是啊。”
“看起来不太像啊,我以前去h市玩过,爷爷的口音,听起来不像是那边的。”
“大概我在外边呆久了,口音也变了。”
越溪唔了一声,她看向窗外,火车当当当的往前行走着,窗外一片漆黑,窗户上映出她的样子来。
“轰!”
火车开进隧道,隧道里亮着灯,反倒是比外边还要明亮一点。
“咻咻咻!”
火车开出隧道,眼前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似乎有东西在眼前晃过。徐薇眨了眨眼,定睛往外看去,却并没有看见什么东西。
“看花眼了吗?”她心里嘀咕着。
到了深夜,大部分人都陷入了深眠之中,卧铺车厢里的灯也被关上了。
牧狼有些睡不着,他就坐到了窗边的椅子上,拿出手机来玩,打了一把游戏。不过看样子今天运气不太好,排到的队友实力都不行,打了几把都输了。
看着手机界面上的“defeat”这个词,他嘴里嘟囔了一声,然后抬起头来扭了扭自己有些酸疼的脖子,然后就和车窗外的东西对上了眼。
“啊!”
他被吓得发出一声惊叫,整个人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旁边有人也在玩手机,被他吓了一跳,忍不住问:“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牧狼指了指窗外,心中尚有恐惧,哆嗦着声音道:“外边,外边趴着一个东西……”
那人看了窗外一眼,道:“哪里有什么东西……你看错了吧,外边怎么可能趴得有东西,我们可是在火车上,什么东西能趴在上边,蜘蛛侠吗?”
牧狼眨了眨眼,他不可置信的又往外看了一眼,外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我看错了?
韩旭从越溪上床下来,坐在她的床边,越溪抱着被子,开口道:“野猴子?”
“应该是,这种东西最喜欢在人们最为困倦的时候出没,而且有一个特点,最喜欢吃人心……”韩旭淡淡的道。
野猴子,虽然叫做猴子,但是却不是真正的猴子,它们也是山灵精怪的一种,但是性子残暴,最喜欢吃的是人心与人脑。书上记载,野猴子最喜欢在半夜人类最为困倦的时候袭击,然后将人杀死,掏走人类的心和吃掉尸体里的脑髓,十分凶残。
越溪皱眉,道:“这可是在火车上,一共有十多节的车厢,要是它袭击了一节车厢……”
“我们要去看看吗?”韩旭问。
越溪有些惊讶:“你怎么这么积极了?”
韩旭笑道:“因为我知道,师父你肯定放心不下,一定回去看看的。”
越溪:“……”
看了一眼睡着的徐薇他们,韩旭道:“他们身上有师父你布下的阵法,野猴子不敢碰他们的。”
“你左边,我右边……”越溪问。
韩旭点头,道:“师父,注意安全。”
越溪笑:“就一些野猴子,你觉得它们还能伤到我不成?”
两人分别往两个方向走去,韩旭慢慢的往前走,嘴角含着笑,一步一步,有一种漫不经心的味道。
现在正是深夜,许多人都已经睡着了,坐票这边人七横八竖的躺着一些人,还有人在打呼。被妈妈抱着的孩子突然在睡梦中大声啼哭起来,这一声哭叫,简直就像是惊天的一个炸雷,突然将无数人惊醒。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孩子母亲抱着孩子安抚起来,可是不管她怎么哄,孩子却半点也没有受到安抚,哭得反而越来越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的,脸都给憋红了。
在睡梦中被惊醒的人有点忍不住抱怨起来,抱着孩子的母亲脸有些发红,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乖巧听话的孩子会突然嚎哭不止。
被惊醒的人懒懒的打了个呵欠,打算继续睡,只是等趴在桌子上,她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怎么好像闻到一股血的味道?
这味道,就像是家里杀猪时候,那种血腥的腥臭味。
眨了眨眼,女人又猛地坐了起来。
“啊!”
一声尖叫,瞬间将众人脑海里残存的睡意吓得一点都没有了。
一个女人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面无血色,指着自己的位置道:“死……死人了!”
闻言,众人顿时骚动起来。
靠窗的位置那里,一个中年男人瞪大眼睛坐在位置上,早就没了气,在他胸口处,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血腥味便是从这里传来的。
看到这一幕的人心中顿时惶惶,一看就知道这人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人杀死的。也就是说,他们这里,存在着一个杀人犯。
开了空调的车厢里应该是很凉快的,可是这时候众人却感觉到了一种燥热,让他们感觉有些焦躁。
有个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觉得有些不舒服,想去洗手间看看,走到靠近洗手间位置的的时候,他突然看到洗手间对面盥洗台前边的空地上有个人蹲在那里,他像是在吃东西一样,嘴里发出咀嚼的声音。
男人心里有种怪异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就在此时,那个蹲着的人突然转过头来,朝着他看了一眼。
“啊!”
男人被吓得短促的叫了一声,身子瞬间贴上了身后的洗手间的门。
只见在他眼前的这个人,虽然穿着人类的衣服,可是他的脸却不是人脸,而是毛茸茸的,看起来就像是一张黄色的猴脸。而此时,这张黄色的猴脸的嘴巴上全是血液,在它同样毛茸茸的手上则拿着一个东西,鲜血淋漓的,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心脏。
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男人转身冲进车厢里,可是这时候,车厢已经乱了起来,大家发出恐慌的尖叫声。身边的人突然露出狰狞的面容来,穿着人类的衣裳,可是一张脸却是毛绒绒的。尖利的一只手穿过他们的胸膛,等再次从胸膛里抽出手的时候,它们的手里已经多了一个还在砰砰跳的心脏。
尸体摆了一地,死去的人瞪大眼睛,完全死不瞑目。
男人仓惶叫了一声,转身就想跑,一只野猴子直接朝着抓了过来。
“琤!”
像是尖利的物品在空中极快的划过,发出一声短促的惊鸣声,男人瞪大眼睛,看见一把水果刀干净利落的从这野猴子的脖子间划过,鲜红的血液爆开,野猴子的身体软软的倒在地上,露出了它旁边站着的人来。
那是一个少年,模样清隽,却透着一种冰冷的味道,低垂着眉眼,正静静的看着手上的水果刀。刀刃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红色的血迹,他厌恶的皱了皱眉,低声道:“恶心的味道。”
还有恶心的感觉!
转过身来,看着那些披着人皮的野猴子,韩旭哼笑了一声,眼底似乎有血色在翻涌,几乎克制不住身体内的杀意。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他低声喃喃,金色的花瓣从他身上飞出去,一瞬间,众人似乎听到了渺渺佛音,让他们眼前一晃,而后他们看见了炸裂开来的血花。
所有的金色花瓣化为了最锋利的刀刃,少年所过之处,无数鲜血飞溅,他在这血液之间慢慢走动着,身上却是不沾任何血色,低垂的眉眼,瞧着却是有一种悲天悯人的味道。
他似乎在悲悯着世间所有的生物,带着一颗无上的慈悲之心!
车厢中似乎安静了下来,可是鲜血却流了满地,少年站在中间,慢慢的走过,朝着另一截车厢走去。
众人胆战心惊的看着他,即使他看上去多么好看,多么无害,这一刻,看着他,他们却是打从心底的产生出一种战栗感来。
而在车站完全相反的那个方向,越溪似有所感的抬起头来。
在她脚下,一只野猴子龇牙咧嘴的对她叫,嘴里还带着血沫子,她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伸脚踩了踩,野猴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叫声,脑袋直接被她踩碎了。
她低头,抬起脚在野猴子外边的衣裳上擦了擦,道:“脏。”
一道道黄符凌空,上边金色的符字微微发着光,磅礴的灵力在闪动着。
“去!”
随着一声低喝,金色的符字瞬间从黄符上挣脱开来,而后化作一道道金色光点,咻的散开去。正在作乱的野猴子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这金色光点直接穿透了大脑。
“啊!”
母亲抱着年幼的孩子,看着野猴子轰然倒在自己的面前,仓惶无策,她能做的,只是紧紧的抱紧怀里大哭不已的孩子。
越溪走过来,在嚎哭不已的孩子面前停下了脚步,她想了想,弯下腰去,双手合住,然后慢慢的将双手打开。
绿色的透明蝴蝶从她手心中飞出,蝴蝶拖曳着身后长长的绿色流光,绕着孩子与母亲飞舞着,在它们身后,绿色的光点在空中闪动着。
这一幕,让哭泣不止的孩子瞪大了眼睛,她伸出手去,一只绿色的蝴蝶停在她的手指上,翅膀慢慢的扇动着。
“咯咯咯……”
眼角还带着泪花的孩子咧开嘴笑了起来,脸颊软乎乎的。
母亲对越溪低声道了声谢:“谢谢!”
越溪唔了一声,伸手在孩子脑袋上轻轻点了一下,道:“孩子的灵魂一般来说是最为纯粹的,而最为纯粹的东西,也是最容易染上其他颜色的……我让她睡一会儿,不然她很容易被惊吓到神魂的。”
这位母亲立刻对她感激的笑了一下。
站起身来,越溪微微皱眉。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野猴子?是从哪里来的?
她转过头去,看向窗外,那边有一座山,此时在那座山上,有金色的光在闪动着,就像是佛光一样。
“……不好了,家主,禁地里的东西在发着光!”
家中的仆人仓惶的走进书房,低声禀告着。
站在书桌后的女人将最后一笔划下,然后拿起一边的烟斗,敲了敲桌子,道:“又发光了?这段时间,禁地里的动静,可比这一千多年来的动静都要多啊。呵,这到底是代表着不幸,还是幸运啊。”
韩家,修界极有名望的一支家族,已经继承了上千年。而韩家的人,世世代代的守护者禁地里的东西。那禁地里其实放着的也不是什么宝贝,而是一只脚,可是就是这么一只脚,却足以压制住南方这边的邪气。
“明镜大师,仅靠着他的身躯,就足以将所有的邪气给镇压,这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啊,我可真想见见。可惜,我晚上了一千多年。”
女人喃喃,而韩家,他们世世代代守护着禁地,一直守到了现在。
“不管当初多么辉煌,如今这个家族,也只剩下了令人作呕的腌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