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有福比钟应还惊喜,围着钟应绕了几圈后,小跑进屋中,搬了一盒又一盒的糕点出来,一股脑的送给了钟应两人。
两人满载而归,顺势去了剑岛。
竹屋便在眼前,钟应却有些退缩。
他们两个敢在七院闲逛,完全是仗着别人看不出他们两个的情况下,而便宜爹爹不可能看不出他们元阳已失……钟应能够想象钟岳发飙的场景了。
钟应戳了戳君不意的手臂:“我们别一起进去。”
两人一起失了元阳,简直是不打自招。
“你想让我先回去?”
钟应点头后又摇头:“你将那八坛酒送给我爹后,便回去,然后我再去见他。”
“那你怎么跟伯父解释我们的关系?”
“他早就知道了,还能打我不成?”
君不意不愿钟应为难,点了点头,向着竹屋而去,见到了戴着一顶破旧草帽,正在垂钓剑主。
钟岳自知道小太子和自家心肝儿子的关系后,便不由自主的挑剔他。私下单独见面时,还有个好脸色,若是瞧见钟应和君不意腻在一起,便不冷不热。
看到君不意时,钟岳本是冷着一张脸,便见如冰似雪、克己复礼的少年跟他道了一句恭喜:“钟应考了龙凤榜第四名。”
钟岳:“……???”
料峭寒风瞬间化为春风拂柳,钟岳急促的问:“真的?”
君不意点了点头,又送上了两人亲手所酿之酒,钟岳眉开眼笑的拉着他的手:“我家心肝儿子,就靠你帮他补课了,不意,没想到你不仅学的好,还教的好。”
君不意垂下眼帘:“我并没有做什么。”
他离开剑岛后,钟岳还在心里感叹,小太子真是他此生见过的最优秀的学生,配他家儿子,真是可惜了。
“咦!心肝儿子,你终于来看你爹了?”钟岳察觉到钟应气息,脸上笑容压都压不住,“你这次考的不错,给我争气了,想要什么跟爹爹说,爹爹什么都给你弄来。”
钟应在不远处停下:“你说真的?”
“千真万确!”
钟应立刻随棍上:“那你不许大惊小怪。”
钟岳乐了:“你这是什么要求?快换一个,爹爹没骗你……”
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
钟岳眼睛越睁越大,见鬼似得盯着钟应,声音颤抖:“你、你这是什么样子!”单身数百年,传说一直暗恋灵女海珠,至今还是童子身的剑主被自家儿子身上的气息吓住了。
惊吓程度不亚于当年海珠摸着他的额头,告诉他“姐姐怀孕了”的时候。
钟应展开衣袖,一脸淡定:“我衣服没穿反,脸上也没脏东西。”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钟应死鸭子嘴硬:“那你什么意思?”
钟岳指着他的手抖了三下:“你告诉我,你元阳怎么没了?”
“该怎么没了就怎么没了。”
钟岳想起了刚刚来送酒的小太子,因为不是自家儿子,钟岳也不会刻意去探查少年们的**,所以并未发现不对,如今一回忆,便发现了一丝端倪:“你跟君不意……你们两个睡了?”
君不意守礼好学生的形象,在一位偏心爹爹心里,一下子碎了!
“怎么?”钟应抱着胸,丢里不丢面,“我把他睡了,不行吗?”
“……”
钟岳气的提起了鱼竿:“你们多大,你就敢搞没了元阳,你还没毕业知道吗?”
钟应抬了抬下巴:“以我的天资,还需要那么点元阳?”再说了,君不意的元阳也给了他,他完全不吃亏好吧?
“我去找他!”
钟岳才走了几步,被钟应拦住:“不许去!”
钟岳恨铁不成钢:“都说姑娘外向,你怎么比姑娘还不如?”
“我这叫疼媳妇,你懂什么?”
“……”
钟岳彻底黑了一张脸。
“爹……那个,酒你也收了,我也问候你了,我就走了!”钟应拔腿就跑,钟岳提着鱼竿追了上去。
“我打死你个臭小子!”
钟应被钟岳追了半个剑岛,挨了两鱼竿,方才脱身。
撸开袖子,看到手臂上被鱼竿打出来的痕迹后,钟应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一抬头,看到了瑰丽火烧云下站着的君不意,心下微安:“不是让你回去吗?”
君不意凤眸落了晚霞:“回去也没事。”
“所以你等了两个时辰?”
君不意唇角微扬:“我若是不在,伯父不会轻易罢休的。”
“你……”
钟应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不由笑了起来,上前拉住了君不意的手:“我们回去吧。”
晚霞余晖落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阴影,天际倦鸟回巢,凉风习习。
君不意掐诀,枯木逢春之术轻易治好了手臂上的伤痕,钟应嘀咕:“大材小用,我爹又舍不得真打我,皮都没破。而且,我被追的挺开心的。”
“我知道。”
“那你还多此一举。”
君不意回答:“我觉得很有必要。”
钟应撇了撇嘴:“那你前几天怎么不帮我把身上的痕迹弄掉?”
“不一样。”君不意眉眼柔和,闪过一分腼腆,“那痕迹是……我弄得。”
“咳咳咳。”钟应差点儿呛住。
“你今日,见了我们学院所有熟人……”
君不意的声音传入耳中,如云缥缈。
钟应歪了歪头,对上那双水墨色的凤眸时,隐约觉得凤眸能洞悉一切。
“小妖精。”钟应笑了笑,眉眼肆意潋滟,“我要闭关一段时间……”
然后,回魔界。
所以,跟他们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