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漆黑的眸子锁住蔓延到肩上妖娆的花,一丝笑意自唇角褪去。
谢粟手指直抖,很怕他的样子。
他指心捏了捏沉重的额头,“你……你能别抖么,玻璃被你扎进去了。”
——
市立医院。
咔的一声打开病房,谢粟刚交完这一期治疗费,问了有关病人的情况,答案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医生摇了摇头:他的病情还是毫无起色,再这样下去很不乐观。一直等待他醒过来,几率很渺茫,建议你转进B市医院。
拖着疲倦的身子坐在病床边,透过玻璃窗折射进来的光线,照向病床上面色苍白的男人,手指轻轻抚他的脸颊,缓缓地把脸依偎在那残留几分温度的手心。
她眨了眨睫毛,嗓音说不出的软乏。
“慕北燕,你什么时候才会醒来。不要放弃自己,快点睁开眼睛吧,看我一眼也好。”
看着他没有灵魂的躺在病床上,剩下永无止境的黑暗与等待。
谢粟把脸埋在白色床单里,睫毛微颤。
这个世上只有他待她真心的好。
纷扰的音乐荡漾在耳边,谢粟躺在最里边的藤椅上。
小睡半会儿,唇角弯起一个弧度。
一起打工的肖柔刚唱完歌,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提醒一番:“待会儿老板深交的贵客会来,让我们两个人伺候好,有钱人真爱把我们当狗使。”
谢粟睁开眼,微微地一笑:“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也许对方是个好脾气的客人呢。”
“你真的很不一般,至少我看你越来越顺眼。”
“因为我很穷,所以我可以变得没有脾气。”
“要是我也能像你这么淡定就好了。你说的没错,就是因为穷,才会来这里多挣点钱花。”
肖柔画着浓艳的妆,穿着露骨的裙子,揉着笑坐在旁边跟聊了起来。
在这里她们都是卖唱挣钱,同病相怜,私下关系非常友好,平时互相帮助,宽慰彼此。
她们伺候的客人是位过气的演员安迪菲,三十几岁的女人肤白貌美,风韵犹存。
两人上下搬东西做着粗糙的活儿,忙的连口水都没喝,开始给贵客准备晚餐。
这个演员非常奇怪,吃不得油腻的东西,只能攒点流食入肚,而且脾气相当刁钻毒舌。
“去给我放水,我要洗澡,愣在这里做什么!”
肖柔手上还拿着水果刀削苹果,面对安迪菲火燥的性格,她有些按奈不住,就是杵在哪里不动。
安迪菲气得脸都青了,直喘气,“我的话没听见吗?还是要我跟你们老板说,你就是这样招待我的?”
“自己有手为什么要我来,我又不是你家保姆,何况老板说了,让我们给你点餐后就可以下班。”
“哈,你的意思是,要我自己来做了?你们是新来的么,这么不想做给我滚出去啊!”
谢粟正在烧水,听见外面争吵声,走出去一看。赶紧拉住脾气暴躁的肖柔,朝着安迪菲歉声说:“对不起,她刚来还不是很懂,这些事你嘱咐我来做便好。”
见到一个听话的人,安迪菲才哼了一声。
因动了怒,气得肚子都痛,连刚才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一地的污秽,吓到了她们二人。
谢粟心头一颤:“需要我去帮你叫经纪人吗?”
安迪菲连忙摆了摆手,平去恶心的感觉,喘了口气:“现在我没名气了,地位一落千丈。这个经纪人跟个死人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为了诈光我的钱。”
“看你很不舒服的样子,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坐一会就好。”
谢粟端倪几眼,眼睛怪异地闪了闪,试问:“我会把脉,如果不介意,可以让我给你把个脉吗。”
“你?”安迪菲大吃一惊,险些笑出声。
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不起眼的卖唱女还懂医术,真是鸡堆里出了只野凤凰。
舒了口气,她颇为欣赏地点头,“可以啊。”
谢粟把她的手放在枕头上,眨了眨眼睛。
她伸出手,轻轻搭在细腻的肌肤上,指腹轻触按压,再不留痕迹弹起。
脉搏像呼吸,强弱一致,时而缓时而平,指尖微妙的一滑,似在血液中流动的弦起伏不定。
“能把出什么吗?”安迪菲不由得跟着她的神态开始紧张起来。
谢粟收回手,微微凝眉。
“请问,你的经期是否一直没来?”
“是。有问题吗?”
“呕吐现象,之前有过吗?”
“今天才开始,还不是被她给气得。”说完狠狠地瞪了眼肖柔。
谢粟露出讶然的神情,回她一句:“恭喜你,你怀孕了。”
“……”
“在没有B超检查的情况下,我推断你怀孕不到两个月,不过建议你去医院抽血检查为好。”
谢粟这个半路出家的庸医,把脉不多,下手精准。
安迪菲嘴角抽了抽。
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呆了,一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