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皇华服璀璨,容色映月,恍似神仙中人立在大殿门口。
迎接我和亭太子的车驾此时入宫门口,仪仗浩浩荡荡在前,我鸾驾随后。虽已洒尘清道,百官远远看着,追随在后的是一些亭兵,万人空巷的声势已是多年未见。哪怕遥遥望见鸾驾宝顶和亭太子步下的暖轿的一点金碧之辉,宫人撑起金翠轿,也令群情翻沸。
关于我的传言遍传京中,有的说,我回来只是因为有皇子,也有的说,亭太子能放我回宫,一定有什么条件。
殿上百官齐集,亭太子是最显赫的一人。
“拜见亭国太子!”这声音浩浩荡荡。
亭太子轻蔑一笑,边遥望齐皇边对我说话,“哼,这就是你们大齐的仗势?”
“意思是亭太子不满意?”我也轻蔑的看向齐皇。
我和亭太子,一步一步稳稳向大殿走去,繁复朝服一路摇曳,珠玉累累沉沉,这玉阶似永远走不到尽头。一步步晃动,恍惚令我想起那时宫中的仗势……仿佛是在我脸上的印记,总挥之不去,因为,我记得那年时是初冬。
三道屏风之后,典衣,典仪,典席等近侍女史鱼贯而入,六名内命妇拢袖侍立在侧。
兰汤香飘豆蔻,乳白水雾蒸腾,氤氲在紫檀错金浴桶四周。
最后一支发簪除下,青丝如瀑散落,丝丝滑过我的指缝。我一动不动,浓睫微垂,任凭女史替我卸去钗环,宽去外袍,仅剩最后一袭单衣。柔而单薄的绢料熨帖着肌肤,肩如削,腰若束,修长双腿若隐若现……我转身,绢衣徐徐褪下,再无寸褛遮蔽。
六名女官的目光齐齐落在我赤裸胴体,从头到脚,自下而上,仿佛在审视研判一只俎上的羔羊。
我漠然立着,迎向诸人目光,全无一丝瑟缩,也无新嫁娘的羞涩。
兰汤涤荡发丝,洗过如玉肌肤……这躯体不同少女的含苞待放,却已是红莲吐艳,盛开到最美的光景,每一寸肌肤流转着蜜糖般诱人的甘美,典仪女官唱颂吉辞,亲手舀起兰汤,从我头顶徐徐浇下---寓意洗尽旧尘,赤条条踏入新生。
沐浴毕,典衣女史奉上我朝服鸾帔,六名内命妇亲自替我更衣梳洗。
两名命妇左右近前,抬起我的双手细细端详。
腕上一痛,我反手甩开。
“谁许你放肆?”我漠然的面容掠过一丝厉色,语声轻极,却骇得众人都僵住。那命妇慌忙屈身跪下,禀称是宫中规矩,即便皇后大婚之前,也需要由内庭命妇检视其处子之身,看是否洁净安健,是否有恶疾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