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想到,张里正看着银子眼睛明显亮了一下,收了银子却又道:“可是上头官家也有规定,民户盖五间房已经是极限了,毕竟还占着好大的一块地呢。这地是国家的,民户盖房子占了地也要缴地税呢,我这里也不能直接就给你家底房契盖章。何况,再多盖房子就要去镇上找大老爷批示的,这要是到了镇上,你这花销可就更大了。我看你往来的好处都是用银子的,可见你们家还是有些家底的嘛。要不你再盖大点,直接去镇上找大老爷说说?”
张里正说完,柳雅才恍然明白了,不是她给的银子不够,而是她忽略了这样的细节了。如果是用铜板给他好处,一把一把的铜板看着多不说,关键是穷人家银子也不常见。而自己每次给他的好处都是用银子的,无形当中就让张里正觉察出,她现在出入必定是用银子多些。
看来张里正是个老狐狸了,这样的细节都能揣摩出人心来。
柳雅也不是变笨了,只是这古代的银票、银子、铜板和铜板太别扭,远不如现代的纸币和刷卡来的方便。所以她才习惯了直接用银子的。结果这样反而让张里正摸到了门路。
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她总不能翻脸把给出去的银子抢回来吧。再说,要是再到镇上去办,这银子必定还得多花。
想到这里,柳雅直接把自己身上的钱袋子拿了出来,解开袋口往张里正的桌上一倒“哗啦”一声,剩下的碎银子和铜板就撒了一桌子。
张里正一见柳雅这样,一时间懵了,看着在桌上乱滚的铜板,问道:“柳家二丫头,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张里正,不瞒您说,我娘变卖首饰的银子都在这儿了,本来我爹还让我顺路跑一趟周家窑,把盖房子买土砖的定金也付了。可现在把钱全都搁在您这儿了,周家窑肯定是去不成了,您就把这房契给我办了吧。”说完,柳雅又道:“若是张里正您还不满意,不如就到我们屏山村去打听打听吧。看看我们柳家是不是还是最穷的一户,再问问我这个傻丫头是不是还时常的犯傻?前阵子犯傻,打了吴家的三个娃子,还打过我三婶和她家冬梅。把柳冬梅打的都见血了,这可是村里人都看见的。”
柳雅这么说,一来是示弱,让张里正知道她可是为了办房契,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了。而且那些钱也不是都用来当好处费的,还有买土砖的钱呢。
二来,也是有明显的威胁意味了。毕竟富的怕穷的,穷的怕横的,横的还怕不要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