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最后三个字,贾政眼眸闪过一抹阴霾。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今日之屈辱。等来日,他定当会十倍百倍报还!
“什么叫总成?”贾珍依旧不满意,“鸡蛋里挑骨头”着,“本族长罚你跪祠堂是因你这个不肖子孙枉顾尊卑,喝骂本族长;我之前责问你们那刁奴赖大辱骂本族长的事,可你们竟然没一个人在意!”
说完,贾珍特意扬高了手,让自己眸光对着面色漆黑一片的贾政,眉头一挑,问道:“怎么,老太太跟前的阿猫阿狗,比老太太亲生儿子还体面不成?”
“闭嘴!”贾政吃疼的整张脸都扭曲了,恶狠狠瞪着贾珍,捏着的拳头都犯出青筋来:“还不快去告诉太太,把赖大给我撸了!”
当下贾政的长随两个人互相对视了眼,带着分犹豫,赶紧跑回去报信。
在两人离开即将跨出门前,贾珍缓缓叫了停:“像本族长这样的好主子,怎么可能为难下人呢。你们拿着贾政这老爷亲笔书写的革职文书回去,免得不好解释啊!”
“你莫要得寸进尺!”贾政闻言,面色愈发黑了一分。没有文书,等回了荣府,他怎么说都成,老太太自然也会帮他安抚赖嬷嬷一家。反正贾珍之前已经一脚踹残了赖二,赖家上下自然也会待他恨之入骨。
他不是不懂庶务,只是这些东西老太太都会替他准备好,他只要抓住老太太便可。
脑海翻腾起种种,贾政眼眸扫过贾赦,刚想开口让人“帮忙”一下,这边贾珍却是一眼能看到他内心所想一般,对他勾起了一抹显而易见的讽刺之笑,霎时气血翻腾,怒火咆哮:“贾珍!”
“又是不长记性,敢唤本族长的名讳?”贾珍抬手拍了一下贾政先前被砸出来的伤口,瞅着人疼得脸都皱成了老菊花,一脸受伤道:“本族长念着同宗血脉情谊,好好请太医给你包扎看病上药包扎,瞅瞅你这脑袋上的兔耳朵,包得多好看!”
瞧着跟个小鸡仔一样被提溜着的贾政,贾赦闻言再看看那的确如贾珍所言的兔耳朵(绷带绕着脑袋包扎了好几圈,跟粽子一样裹得严严实实的。这便罢了,左右两边,还多出两条绷带,垂下来,的确有几分兔耳朵之感。)
对于贾政,贾赦着实是没多少同情心,闻言,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屋内的所有人:“…………”贾赦,你到底那边的啊?
迎着众人诡异的眼神,贾赦恍惚回过了神,追根究底起来—他说实话,压根还没理清发生了什么事,只不过母命难为而已。
不过,他脑袋长着也不是用来包扎兔耳朵的,好歹还是有点脑子在的。
思来想去,贾赦感觉心里面就有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绝世大美人再勾着他,让他忍不住好奇问出声来:“那个……等等,让我捋一捋啊!珍儿,你那么发疯追根究底是因为秦氏?那秦氏到底是谁啊?”
血脉至亲那么牛?
好嘛,难怪大清早就火急火燎把他叫起来!
感情还有小秘密瞒着他!
“我爹才不是因为秦氏疯呢,赦叔祖父,你说话注意点用词!”贾蓉闻言,忙不迭接了一句:“我爹生气是因为全心全意信赖你们荣府,可你们荣府拿着我们的资源干坏事,让我们背锅!”
看着浑身炸开毛,迫不及待想要避开贾珍秦可卿关系的贾蓉,贾珍心笑了一声,手一松,当即“啪”得一声,贾政摔落在地面上。
“哎哟!”贾政叫了一声疼,荣府的仆从赶忙七手八脚的把人扶起来,接二连三的关怀声音响起:“老爷,您没事吧?”
“血,流血了!”
“还不快去请太医!”
“…………”
一时间,祠堂热闹无比。
“闭嘴!来人笔墨伺候!”贾珍笑得人畜无害,一脚踩在贾政腿上:“大侄子我最近沉迷学习,格外爱律法。祖宗们都看着呢!不签字,别想走!”
“贾珍!”贾政咬牙,一字一顿,颇有生吞活剥之气。
“还敢直呼本族长名讳!”贾珍脚用劲了一分:“继续跪,好好反省反省,本族长亲自督促你。看看谁敢半夜给你送吃送喝,玷、辱宗祠肃穆端庄。”
“啊!”贾政惊呼一声:“我……我……写!”
半柱香后,贾珍心满意足得了一份荣府换管家的说明,挥挥手,和善着:“还望你们二房还望引以为戒,莫要有空就来跪一跪啊,跪一跪。”
刚被仆从扶着往外的贾政闻言气得牙齿咯咯响。
贾赦回眸看眼贾珍,心理倒是愈发跟有美人勾着他一般,心、痒、难耐起来。到底啥小秘密啊,这好好的贾珍跟困兽一样斗起来了?
“大……”饶是一开口嘴巴生疼,贾政见贾赦回头,眼眸阴沉了起来:“大哥有心思想贾珍之举,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跟太太解释吧!”从前他倒是能忍,可今日,这大哥简直是废物!连在贾珍到来之前,喝退贾蓉,带他回去都做不到!
否则,又岂会让他受了一次又一次的屈辱!
“我为啥要跟太太解释?”贾赦闻言,面色一冷:“该你们朝我解释怎么回事!”说完,贾赦袖子一甩,大步率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