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毓媞的恐怖心思,弘历几日没来请安是有些奇怪,但从他身上又看不出问题。不过弘历和甯馨的感情很好,两人之间是毫无秘密,明日将惠太妃的棺椁移放观德殿,就一定会顺道去永思殿祭奠,到时候看甯馨的神情举动,就能判断弘历对锦云的了解。
银杏怔了一下,才连忙答应,又问道:“娘娘还在担心皇考陈贵人的那些疯话?”
那夜坦言相对之后,毓媞才说出了锦云的那番话,想听听看银杏会有什么看法。
“要本宫陪葬,也不看看她是什么身份。”毓媞冷声一哼,嘴角冷冷上扬,眼眸闪着凌厉的寒芒。“弘历就算真的知道她的身份,也不会认她,不敢认她,除非想自毁前程。”
“娘娘不用理会一个死人的废话。”银杏又提议道:“那奴才这就去御药房取些补药,寻个由头也好往重华宫去。”
“嗯。”毓媞淡淡的应了。
“奴才还有件事忘了回娘娘。”见一切重要事情都已交代完毕,银杏才提到关于撷芳殿的另一件事,“撷芳殿的康嬷嬷因病被抬去吉安所了,恰好内务府又说慎心斋缺人手,奴才就大胆决定,把原来跟着康嬷嬷的小丫头调去伺候宜太妃了。”
“你这决定挺好的。”对于银杏的办事能力,毓媞还是颇为满意。
面无表情地走出景仁宫,银杏急着想找个地方发泄内心的压抑。来到御药房旁边的小屋,见李贵宝坐在爖火旁打盹,地上还散落着几本旧书。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只要她心情不好就会想到来找他,似乎只有和他在一起时。她才会放下心防,轻松相对。
银杏就这样静静得站在他身边,默默地凝视着这个比她小了好几年,又身有残缺的男人,心中竟生出了一份温暖。
在宫里的时日越久,她才越明白女人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无非是一句关心的话,一个体贴的举动,和一份安全感,至于被世人所鄙视的残缺,对她而言其实根本不重要。
淡然凄凉的一笑,然后缓缓弯下腰拾起那几本书,破旧泛黄的封面不见书名,装线也是歪歪斜斜,内页的字更不是贩卖的刻本,五花八门什么字体都有。细看下才发现,原来这些是李贵宝的家书,被他装订成册了。
突然,她好羡慕这样的家庭,也好想拥有此种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