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全心为五阿哥,为什么不可能?”涴秀便低敛眼眸,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男人不是都喜欢以貌取人吗?上次在昼暖熏香匆匆见过,可因为担心这玹玗,所以根本没留意茹逸是圆是扁,刚才听宁嫔那样夸赞,心口像被压了大石。
机关算尽算自己。“”迎棠将目光移向玹玗,淡淡地说道:“女人太聪明,心在这个男人身上的时候是很好,可若心不在,就很危险。而女人的心之所向,取决男人的心之所恋,若五阿哥对那位姑娘并无真情,以后会发生什么情况,还真不好说呢。”
涴秀稍稍握紧拳头,她住在景仁宫两年,姨母的所作所为尽在眼底,不就正如宁嫔所言吗?
期盼越重,付出越多,最后的怨恨也就会越深。
涴秀不禁开始猜想,茹逸究竟是怎样的底细,弘昼是否清楚?
“我是不是要见她……”摇了摇头,涴秀又重新问道:“宁嫔娘娘,如果我要帮你逃出去,是不是就得和那位茹夫人一起共谋大计?”
她脑中一团乱麻,明知道和弘昼不可能,但还是想与茹逸一较高下,想看看在弘昼的心中,究竟谁更重要。
迎棠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深深望着玹玗,最后勾起嘴角,“涴秀格格想怎么帮我呢?其实,只要这件事不被张扬出去,就已经是在帮忙,至于要不要和那位姑娘见面,格格可以随心。”
玹玗淡淡一笑,原来宁嫔还是不放心,所以才又一次出言试探,而且还变向的威胁,只要出逃的事情被泄露,那就一定会算在她头上,更会托她陪葬。
玹玗缓缓的一眨眼,算是给宁嫔的答案,绝不会向齐妃泄露半个字。
“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说出去,也可以替玹玗和雁儿保证。”涴秀收回思绪,郑重地承诺。“只是我一直有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想宁嫔娘娘请教?”
迎棠停下手中的绣针,柔声说道:“涴秀格格能豪情一语,乐于相助,那在我面前就没有什么是不能问的。”
“我很佩服宁嫔娘娘的勇气,你的筹谋不是争夺那些无谓的东西,而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涴秀的表情看起来很困扰。“但是卫统领有妻妾、有子女、还有父母,要他为你放弃所有的亲人,是不是太自私了?”
“这是他的选择。”迎棠无比坚定地回答,“从这个念头萌生的时候,我就清清楚楚的问过他会不会后悔,之后也再三提醒过他要慎重决定,但他的答案从未变过。既然我是他的选择,那就应该会义无反顾。”
“真的可以这样吗?”涴秀心中轻颤了一下。“可是如果失败……当然我不想你们失败,但事事没有绝对,你不是害了她吗?”
“为什么不可以,只要爱他,就要尊重他。你的想法是为了他好,为了他的前途,为了他的人生,可他呢?你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吗?为什么不直接问?”迎棠似乎已经不是在说自己,不是在回答问题,而是在引导涴秀。
“是这样吗?”涴秀一脸茫然。
“当然是,如果格格有一天,面对我这样的局面,千万不要畏惧。”迎棠点了点头。
玹玗不由得惊叹,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宁嫔已经能看透涴秀的心思。
“我会好好想想的。”涴秀愁绪散去,豪气地笑道:“如果需要我帮忙,宁嫔娘娘只管开口,我定然尽力相助,就算要和那位茹夫人合作也可以。”
“那就先谢谢涴秀格格了。”迎棠微微额首以示感激,转身从妆奁中取出一把扇子,递给涴秀,“此物赠给格格,日后还能用得上。”
涴秀满头雾水,不懂平白无故为何送她东西。
难道是为了收买她?
可一把普通扇子,谁会稀罕!
展开一看,扇子保存的确很好,可扇面也已经有些发黄,应该是有些年份了,但又不像是什么古董,正面山水画,背面是一首题诗,而且那些字一个比一个难认。
“这莫非就是当年康熙爷所题诗的扇子?”玹玗惊讶地看向迎棠,这样的物件怎么还会保留着,而且竟是在宫里。
雍正帝登基时,因为假造遗照,所以暗中缴收康熙帝亲笔所书的所有圣旨,就连和几位皇子见的书信往来都没放过。而宫中所存有,康熙帝抄写的经书典籍,也被秘密封存到一处不为人知的地方。
“不错。”迎棠点点头,笑道:“别小看这首诗,大有深意呢。”
玹玗细细读着,怎么看都像是在写某处风景,是江南的园林,还是江南的幽境呢?
记得宁嫔的父亲是个穷乡僻壤的小县官,因为官风甚好极为清廉,因此才受到雍正帝的赏识,那诗中所述的就应该不是园林,而是某处世外桃源。
涴秀推拒道:“先帝亲笔,这么珍贵的东西,我不能收。”
“格格留着吧。”迎棠深深一叹,“这是改变我命运的东西,格格留在身边可以时时提醒,让你记得我刚才所说的那番话。有些时候要争取自由的人生,就必须懂得割舍,别和我一样行尸走肉的活了十多年,才蓦然惊醒。”
紧紧握着手中的扇子,涴秀怎么都觉得,宁嫔是在教唆她拐带当朝五阿哥?
当晚回到竹薖楼,涴秀又是一夜无眠,自然也折腾得玹玗陪她坐到天亮。
而三天以后,云织和云绣竟再次趁夜色不请自来,且和上次一样,无声无息地在某间屋子里喝茶,直到弄出声响,才引起玹玗和涴秀的注意。
她们是来商议茹逸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