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下令扎克丹开撷芳殿东北角门,让沈睿哲从近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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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从近路回太医院,又打发李怀玉去把雁儿带到这边来问话。
“雁儿姐姐不会……”玹玗情急想帮雁儿解释,却见弘历淡然一笑,对她轻轻摆手。
“不是怀疑她,只是叫她过来问问,东西可有离开过她的视线,可有什么陌生面孔去过上书房。”弘历淡淡说明因由。
听了此话,李怀玉也暗暗松了口气,去找雁儿之前,他脑子机灵一转,先去御药房那边把事情经过简单告诉弘昼,上书房究竟有什么奴才走动,恐怕还得由弘昼派人暗查,方不会打草惊蛇。
书斋内,小炭炉上煮着混入薄荷叶的绿茶,玹玗穿针引线,先将龙袍上松落的盘扣缝好,又拿起蟒纹绣荷包,上次弘历让她多添上一爪,可始终不得机会。当初那绣蟒纹的月白银丝线不好找,不想这戏衣库取来的针线箱中竟有一缕,只添绣一爪是足够的。
“好漂亮!”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明月珠,可眉心突然微蹙,以为自己又见到幻觉,珠子里氤氲出的血雾竟汇聚成一个字,让她不禁喃喃道:“殇……”
看着她眼神幽茫,弘历半眯着眼眸问道:“你看到明月珠里的字是:殇?”
“不是我的幻觉?”玹玗错愕的抬眼,清柔的眸光流转,“好奇怪,是预言吗?”
“一颗珠子而已,不用管它。”弘历也微感纳闷,眉头缓缓拢紧,心底冒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却将肃冷的眸光深藏,淡笑着讲述了关于明月珠的来历,但隐瞒了这珠子的神奇之处,也没有说他所见之字不同。“既找到合适的丝线,一会儿头不晕了就把爪子补上。”
四目相对时,那深切让她心中深深一悸,幽柔地问道:“这珠子,爷不是随身不离吗?”
“陪你在这边留一整日,好不好?”玹玗问得隐晦,但他还是能听得出,浅笑着柔声说道:“这段时间太累,爷想在这边偷偷懒。”
玹玗脸颊微红地低下头,含笑着轻轻应了一声好,又莞尔问道:“爷就不怕太后,和后宫娘娘们寻你?”
“我和五爷一起离开养心殿,那些传话的敢搬出什么是非?不过爷早晚会把他们都拔掉,但不能急于一时,现在留着反而有用。”从她手中取走荷包,将明月珠装入,放到一边,又道:“这个也不急于一时,一会儿头不晕了再做。”
玹玗微微的点点头,伺候他先把衣服穿好,算时间李怀玉就快回来了。
雁儿满脸苍白的被带到书斋,强自镇静的回想着玹玗到值房取东西之前所发生的细节,确实有些奇怪的地方。上茶的小太监很眼生,之前从未见过,且似乎故意把整盏茶翻倒在她身上,所以她专程去另一间小屋脱下衣服烘烤。
迎上弘历锐利的眼神,雁儿双手无法克制的微颤,“静怡公主的乳母,还有两个慈宁宫的小太监都在,应该没人能做手脚吧。”
“既然能把你支开,就也能引开他们的注意力。”玹玗敛眸沉思,能把药混进她的末香中并不难,可对方怎么知道那包东西是她的,除非问题出在慈宁宫两个小太监身上。
弘历脸色一变,冷冷地命令道:“小玉子,去把静怡身边的奴才,还有那两个小太监的底细给朕查清楚。”
“嗻。”李怀玉暗叹,这次真是把弘历惹火了。
“行了,雁儿你先回上书房,别让人看出来朕问过你话。”弘历目光淡然掠过雁儿,又指着炕桌上的锦盒说道:“把那东西拿出去扔掉,玹玗屋子里的香,凡事别人送的,哪怕是太后所赐,都统统处理掉。”
“遵旨。”雁儿音声轻颤的应下,上前拿走锦盒时,却见玹玗对她暗使眼色,于是悄悄一眨眼表示明白。
咬着唇和李怀玉一起退出书斋,雁儿悬着的那颗心才算平稳,虽然被弘历这么一吓,足以让她噩梦好几天,不过还得先找出暗害玹玗的人,所以强迫自己冷静镇定。
书斋内一片寂然,“啪!”的一声,弘历重重拍在炕桌上,震得杯中茶水溅出。
拉起他的手,玹玗柔柔说道:“爷,以后我会小心的,只是……”
“等查出来是谁,想怎么处理你决定。”弘历褪去眼中的凌厉,良久,转头看着玹玗,打开薄荷霜的瓷盒,亲手为她涂在太阳穴,又轻轻按揉着。“圣祖宜妃的香谱在你手中,好好把里面的内容都背下,以后除了爷给你的香料,和你亲手所制的熏香,其他人送的都别用,无论是太后,还是皇后和后宫妃嫔,记住了吗?”
玹玗盈盈一笑,娇声说道:“从小额娘就教我该怎么在宫中生存,有爷这句话,玹玗能够应对。”
“好,如果还觉得头晕就乖乖躺一会,爷还有政务要先处理。”弘历站起身,帮她从炕柜中取出青丝软枕,把炕桌移到角落位置,拿走上面的炭炉,又回过头,倾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才向书案走去。
玹玗也觉得有些昏沉,缓缓躺下,望着弘历批阅奏折的神情,唇畔漾起恬淡的浅笑。
青丝软枕中的安神草药,让她一觉睡到正午时分,李怀玉准备了清新爽口的甜点。弘历简单用了些,就继续批阅奏折,由李怀玉伺候笔墨,她则在一旁添绣龙爪。
午后,窗外的雪纷扬飞舞,煮一壶竹香茶静坐窗前,看雪花落蕙兰绽,聆听风吟霜曲。这样的日子格外惬意,或是谈诗论文,或是练字作画,时间过得比平常都快。
晚膳是清淡雅致的斋菜,直到三更,弘历才携同玹玗一起离开,这次他是有心不避嫌。
回到慈宁宫,雁儿把一个布袋交给玹玗,她仅仅是人掉了锦盒,末香悄悄留下了。
“这害人的东西留着干嘛?”雁儿不解的问。
玹玗寒声说道:“东西永远是好坏并存,之前还头疼如何配制能使人致幻的香料呢。”
笑,阴鸷。
她可不是心地纯良之人,敢算计到她头上,就别怪她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