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曹遇安一本正经起来真有种浊世公子的风度,也十分得容易迷惑对手。他的突然出现最后却收到了奇效,就连一开始十分看不惯的大伯母而二伯母也是深情款款、依依不舍地嘱咐他“当心身体哦小曹,以后有空要多来家里走动走动”。至于祖父更是慷慨得不像话,他很认真地允诺,要把老房子里一间朝南的大房子用来做我的嫁妆。大家在震惊之余,却都不敢细想,要是这场仗一直打下去,我们也要一路颠沛流离,那么我的嫁妆永远只是一纸空文而已。不过因为我还未正式从学校毕业,所以大家便相约将婚期延迟到明年的十月份,至于订婚仪式和繁文缛节因为是非常时期,所以便只能因陋就简了。
最令我瞠目结舌的还要算是顾作言的工作效率,从曹遇安向我求婚到收到他的贺礼不过几个小时的事情,而知道这些事的人除了学校里的老师同学也就只有家里人。可天晓得他用了什么方法,竟然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一边拆着礼物外面的包装,一边心有余悸地想起了顾作言曾经说过的话:哪里都是我们的人,你可别想着浑水摸鱼,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印着璀璨星光的的玻璃包装纸被一层层打开,我果然在不惹人注意的角落里见到了顾作言留给我的暗号:明天中午12点在外白渡桥旁的俄国餐馆见面。我把那张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没有前因后果也没有可以参考的语境,我绞尽脑汁也盘算不出他找我是所为何事,当然也无从判断是好事还是坏事。我掂起盒子里的手工巧克力放入口中,甜蜜的滋味瞬间在口腔里瞬间迸发,我恹恹地想着:既然想不出还不如好好睡一觉,反正到了明天真相自然就大白了。
第二天一早我出门的时候,母亲还对我的举动表现出了不解。在她看来,虽然婚礼还有大半年的时间,但是仍旧有许多东西已经要开始筹备起来。而我倒好,像是事不关己似的高高挂起,要是真有一天那么好的男人被人抢走了,我连哭的立场都没有。
路上正好遇到青年学生游行,我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到达约定的地点。顾作言明摆着一脸不愉快,他见到我连头也不抬,只是用眼神示意我坐在他对面的位子上。我自知理亏也不就不敢多事,只好不声不响地坐在一边发呆。过了差不多三分钟,顾作言才面无表情地开了口:“听说曹遇安向你求婚了,你还真是会给人制造惊喜啊。本来我们想着你可以接近他,长此以往说不定便能够过得重要的情报。不过我们怎么也想不到,你要么不做,要做便做足满分。如今你已经成了他的太太………”
我大声而坚定地指出顾作言的错误:“未婚妻。”
顾作言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继续道:“好,未婚妻。以你们现在的关系,你可以说是最接近真相的人。所以,你给个期限,我们多久可以得到想要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