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嘴里还被塞着气味古怪的破布,只好不停地点头来表达肯定。蒙在眼睛上的布条被一股大力扯下,缚住的手脚也同时获得了自由。被黑暗整整包裹了十个小时的双眼数秒后终于恢复了功能,映入眼帘的是曹遇安一张愤怒过多关心的俊脸:“还愣着干嘛,要我陪你去黄泉路上走一趟么。”
我脑子一下子上了线,看来刚才这番大阵仗都是他用来“声东击西”的手段。我“蹭”地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我用力地去拽曹遇安的手:“走走走,不然那伙人就该追上来了。”
我跑了两步又被曹遇安一把扯了过去:“瞎跑什么,就没见过你这般蠢的,自己往枪口上撞!”在寒冷的雨夜里,我六神无主地被顾作言拽着跌跌撞撞地跑出了绑匪们的追击范围。
天色微朦里,一片古旧的老宅在视线里勾勒出美好的形状。我不由得惊叫出声:“看那,顾作言,我们得救了。”
曹遇安一路上一直没怎么出声,他的一张脸在一片愁云惨雾里愈见俊朗,也愈见苍白。我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酸涩,却故作大气地去拍他的肩:“嗨,看着倒挺硬朗的,没想到还不如我强壮。”然后,我就目瞪口呆又手足无措地看着一个高大的顶天立地的汉子在我眼前轰然倒下。我双手用力地捂着他肩上被击穿的弹孔,想要抑制住那汨汨流出的鲜血,但却只是徒劳。我被绑架时穿着一身簇新的洋装,当下却二话不说将裙子的下巴撕了下来权当绷带缠在了他的伤处。我看到绷带处慢慢洇开的血迹,一颗心就像被放在油锅里“滋滋”有声地来回翻炒着。
幸好有早起的村民路过,见到我哭的梨花带雨,却司命地扛着曹遇安拼命地一步一步往前挪,便把手里的篮子往我手里一塞,转头又接过了我的“重担”。
我这才看清,他长着一张方而扁的面庞,一双眼睛倒是炯炯有神。皮肤因为劳作和日晒变得黝黑粗糙,乍一看倒是分辨不清年纪。说他二十出头好像可以,说他三十大几也没什么不对。他操着一口纯正的本地化问我:“小姑娘,怎么弄的这么狼狈?”
他这么一问,我鼻子又是一酸,幸好最后还是忍住了:“大阿哥你快救救我们。坏人绑架了我,我朋友为了救我又落了一身伤。要是我们俩被他们抓回去,估计这条小命就要报销了。”
那个叫春生的村民看见我一脸愁苦的样子,虽然有许多的不解和疑问,却是二话不说就把我们带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