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傅御便睡到了书房去,只熄灯了后,把窗棂一推,人再敏捷的一纵,很快又回到了他和许夷光的卧室里。
只这事儿就胡妈妈一人知道而已。
翌日,靖南侯太夫人果然也问了许夷光这事儿,“听说御儿昨夜歇在书房的?是谁服侍呢,没有委屈了他吧?”
许夷光微微一笑,道:“我早早就睡下了,今儿起来才听屋里的妈妈说,四老爷不要人服侍,说自己在军中凡事亲力亲为惯了的,不需要丫头婆子服侍。”
靖南侯太夫人心里冷冷一笑,还跟自己揣着明白装糊涂,嘴上已淡声道:“他说不需要,你这个做主母的就不给他安排么?你既精力不济,我就越俎代庖来做个主,今晚就让松香服侍他吧。”
许夷光笑道:“听我屋里的妈妈说,相公昨夜就说连日来都公务繁忙,实在有些累,那等晚间他回来后,母亲再吩咐他吧。”
总不能傅御都说了自己累,她还强迫他吧,他才是主子好吗,什么时候想睡个丫头,不睡个丫头,都由不得自己做主了?!果然靖南侯太夫人的脸色越发的淡了,片刻方道:“既然他公务繁忙,那就忙过了这一阵子,又再说吧,你也得劝着他,千万保重身体才是。还有松香与丁香,自来了咱们家,连院门都没踏出过,回头
也适当的让她们出门松散松散,没的白把人给关傻了,不是辜负娘娘一番好意么?”
当儿子的都喊累了,当娘的还要逼着他去睡丫头,传了出去,理亏没脸的就不是许氏,而是她了,真是好一着阳奉阴违,她倒要看看,他们能阳奉阴违多久!
许夷光暗自冷笑。
把人放了出来,便可以有机会最好,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了吧?还真是怎么着都有话等着她啊!
因笑道:“这事儿回头等四老爷回来了,我定会回了他,请他定夺的。”
婆媳两个话不投机半句多,又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许夷光便起身行礼告退了。
靖南侯太夫人一并连其他人也都打发了,方冷笑着咬牙挤出了一句:“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傅御却是一连半个月,都歇在书房里,也没有解了西跨院的禁足令,放松香丁香出来,日常亦是能自己做的事便自己做,不能做的,就让婆子们服侍。
摆明了要以实际行动告诉靖南侯太夫人,他就是不收通房丫头,怎么着吧?
弄得靖南侯太夫人是又气又恨,牛不喝水没法儿强摁头,自己的儿子不合作,她难道还能强逼他不成,再是母子呢,也不能什么话都说吧。
更恨许夷光狐媚子,阳奉阴违,可人家就有这本事拢住男人的心,其奈她何!
如此到了六月底,京城因为一连月余滴雨未下,已是热得跟日日都扣了个大蒸笼在上空似的,让人觉得只差快要喘不上气了。山东布政司却忽然送来急报,奏其境内的黄河因连日暴雨,山洪暴发决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