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在许三多的面前接到电话绝非偶然。
很可能上回拒绝出那一百万的事让这眼前的老家伙已经对他起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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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一小会儿后,陆鲲冷笑两声,眼神突然定住,寒凄凄地反问:“什么叫我打算什么办,关我屁事,你悠着点别害我跟你一起倒霉就行。”
徐三多心急了,脱口而出道:“这事你真漠不关心?”
陆鲲眼神阴沉沉的:“老头,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关心?怎么,你担心我做陆鲲做久了,真准备换个爹了?”
这时,陆鲲兜里的电话又响了。
他掏出一看,还是陆百年打的。
这回他没有接,按掉后开了静音,直接把手机扔桌上,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一系列的表演很快降低了徐三多的戒心,当场讽句:“以前怎么没瞧出来你这么石心?”
“老头,跟你说了多少回,别跟我提以前,早都忘了。最烦你提这个!”陆鲲点根烟,连续猛吸三口,待长长的白色卷烟纸只剩一半时,他把烟头扔进了自己的茶杯中,低头问道:“你把人关哪了?”
徐三多没回答,反问他:“你觉得这次我跟陆百年我要多少钱比较合适?”
陆鲲大脑快速运作,慢慢吐字道:“这得看你的胃口。不过提醒你一句,这是难得的机会,你要多也好,要少也好,承担的风险是一样的。该要多少你在绑人的时候八成已经合计好了,问我做什么?”
徐三多的嘴边终于绽开发自内心的松懈笑容,抬手一指陆鲲:“臭小子,咱父子俩还不能聊聊天了?”
呸。
陆鲲在心里吐了几百口唾沫。
要不是念他是徐白的父亲,要不是当年回国那会儿一时心软,他这会儿哪还有机会坐在对面耀武扬威。
“这不正聊着?还要怎么聊?”陆鲲淡笑间,将十指交叉,扣住了自己的膝盖。
徐三多已经观察陆鲲很久,他的表情也好,言语也好,全都十分自然,看上去并不像已经想起了以前的事。
徐三多深吐一口气,绝对做最后一次试探。
手指在扶手上敲击几下后,许三多说:“丁烈公司的钱怕是短期内很难要回来了,所以想要保证我们日后的生活品质,我觉得你是时候上位了。”
“嗯?”陆鲲头皮一麻,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时徐三多笑笑:“陆家的产业可是一块大蛋糕。虽说陆家有两个儿子,但光是你的那一份也足够肥厚。我看啊,这次干脆等陆百年把钱交过来的时候把这对夫妻都撕了。这样一来,在法律上你和陆鹏都能继承陆百年和胡宣梅的钱。那可是一大笔钱,足够我们一群人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你觉得怎样?”
陆鲲的心咚的一下。
他内心的慌张和恐惧是积累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堆得很高。
十根手指无意识的分开,唯有那隐藏在掌心之下褶褶发光的汗液能证明他心里的不平静。
面前这个皱巴巴的面孔,据说在没毁容之前却是一等一的美男子。他平生干过不少缺德事,对徐三多来说,多一件少一件又有什么关系,可陆鲲却再承受不起这个,也赌不起这个。
现在被逼到绝境的徐三多,怕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陆鲲眼神锁定徐三多好一会,再望一望外头的大院。
好几个方案迅速在他脑中自动生成。
比如,现在就扑上去制服徐三多,逼他放人。
又比如,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现在就离开大院,让警察过来抄了这地方。
可这两个方案迅速就被推翻。前者被否定的原因是,现在的大院里不仅没有文物,也一定没有人质。假设制服徐三多,他大可以坚决不说胡宣梅在哪,让局面形成一个无比僵持的状态。后者和前者相似,他的身份证已经畅通无阻了好几年,只要他咬死没有,很难长期把人困在警局,毕竟被审问或关押都是有时限的。而在时限内,徐三多的底可没那么好挖。再说几年前他就已经有了死亡证明,以他现在的面容除了真的熟悉至极的人,一般人根本无法辨认,就算是梁中奕和伏志耀站在现在的徐三多面前,怕也不敢贸然认他。
紧跟着,更多的方案蹭蹭蹭窜上大脑。
陆鲲暗自反复对比着快各个方案,更权衡着其中的利害关系。
最后,唯一一个安全保险且一定会成功的应对方案被留在了陆鲲脑中。
他起身,落下一句:“随你,你看着办。”后,快步离开大院。
车子以一百五十码的速度向陆家行驶而去。
陆鲲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眼神有浅薄的雾气染上。
一个红灯前,陆鲲的车吱一声摩擦过地面,在黄线前停下。
他的脑袋相当疼痛,心跳快得几乎要喘不过气儿来。
手腕上,手表发出平稳有节奏的机械声,陆鲲看着前方亮起的黄灯,喉结一滚,难受地说:“徐白,终于到了你该和徐三多见面的时候。我这么做,你会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