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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张水玲伸手一推,琉璃花瓶应声落地而碎,花朵和瓷器在地上淋漓。
农元一脸难看。
一位随从的男人恭敬地给张特助递上洁白的蕾丝手绢。
张水玲笑接了手绢,轻轻擦去手上的水泽。
“世界上最美的花就是玫瑰,任何花都比不过玫瑰的美丽。把宅子里的花都换成凯蒂玫瑰和索尼娅玫瑰吧,记得插瓶的要选用长着花蕾的花。桌布也要换成白色和桃红亚麻桌布,这样才显得够美丽。农先生,希望你拿支笔,拿张纸把我的话给记住了。”
她边走边说,径直往里面一一指点而去。
农元在心里叹苦,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纸笔,小跑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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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水玲是一位有着巨大执行力的女人,在她到达后的三天之内,老宅进行了一次从上到下的再次修饰。
大刀阔斧是来不及了,小打小闹的改变还是可以的。
你别说,有时候仅仅是改变一下灯具,挪一挪家具都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农元再不满张水玲的多管闲事也不得不承认,清空古旧的家具,换上简洁充满线条感的家具后,老宅子里面完全变成了一所现代化的家园。
三天之内,农元总共收到一万多朵通过航空直运过来的玫瑰。他分不清凯蒂玫瑰和索尼娅玫瑰之间有什么区别,它们看上都是一种桃红色的花朵。但女人们不厌其烦地告诉他,凯蒂玫瑰更大,花瓣更红。
佣人们对每朵玫瑰进行整理,切掉底叶和刺,重新切了花茎。他们准备六十多个容器,小心地将玫瑰和奶白色的丁香花配在一起。再把容器摆满了老宅的每一处角落。
陆西法和季微尘到达之前十分钟,一切都终于准备到最完美的状态。
时间很匆忙?
没关系,刚刚好,就行。
张水玲微笑着注视着一切,对自己的安排感到再满意不过。
她永远都是完美的效率之王。
和张水玲的精益求精不同,来的客人可显得随意轻松得多。
陆西法,季微尘带着微澜和安安从江城坐飞机到西林,再驱车去越郡。大家一路上有说有笑,丝毫没有倦意。
旅途的风光一扫微澜多日的阴郁,她是在西林念的大学,对西林周边的景点如数家珍,越郡自然也是十分熟悉。再加上本身的学的是旅游管理,暂时便充当起了临时解说导游。
越郡是水乡,依山伴水,得天独厚。山有秀丽的越郡山,水有迷人的镜湖。山环水抱,把个小城紧紧搂在中间。
舒适的黑色商务车里,陆西法环着微尘,安安倒在微尘的怀里。微澜坐在他们的对侧。一切都是最好的状态。
“你以前来过越郡吗?”
季微尘身穿过膝的奶白色羊绒大衣,颈子处系着一条爱马仕真丝围巾,薄薄的淡妆,温婉怡人地怀抱着睡着的安安。
陆西法收回凝视车窗外的视线,笑着说道:“来过。”
难道是近乡情怯的原因?
她感到越近越郡,他越是沉默,眉宇之中愁色亦多。
“怎么呢?”她捧起他的脸,小声问道:“近乡情怯,你是不是想起曾经遗留在这的某段风流债,而感到难以面对良心上的不安?”
他笑着捏紧她的手,凝视她的眸子送到嘴边轻吻了一下。
“风流债没有,伤心事倒有一段。”
“是什么?”她问。
“有一位朋友把生命留在这里。”
“谁?”
他深吸口气,什么都没说。
车入越郡境内后,乡间景色越来越秀美婀娜。冬日的江南水乡寒气逼人,湿气茂盛。但再寒冷的风也掩不住寒风底下的娟秀容姿,像一位贫苦的少女,赤脚蓑衣,提着鱼篓站在烂船之上。贫穷、无知、艰苦,任何一切都遮不住她风华绝代的容色。
镜湖水面开阔,倒影着巍峨的越郡山,像极了一男一女,一双恋人。
微尘看着窗外的风景入了神,不知为何她对这景色莫名有股熟悉。
依依的水乡,纵横的小楼。像在梦里来过的无数回。
“咦,我们是不是快到了?”微澜嚷道。
车速越来越慢,路尽头的深宅大院显露出全貌来,加长车拐过一个花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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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花圃,径直停在老宅九夷居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