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父和贾孝仁看着贾夫郎,对他使眼色,让他回去,可贾夫郎咬咬牙,还是踏入了公堂。
他进到公堂,跪下行了礼,道:“草民贾林氏,贾孝仁是我夫君。草民有话禀告大人。”
洛明达道:“何事?说。”
贾夫郎说道:“大人,我跟夫君去年十一月来到桐山,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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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一直安安分分做生意,后来夫君娶了石笙做小夫郎后,他仗着自己年轻好看,常常勾引夫君,还总是怂恿夫君跟余记作对,目的就是为了替他自己报仇。”
洛明达好奇问道:“报什么仇?”
贾夫郎答道:“他跟余清泽夫夫有私怨。”
“林莲,你胡说八道!”石笙听到贾夫郎的话,急忙喊道:“大人,你别听他的,他只是嫉妒我年轻夺了夫君的宠爱,报复我!”
可是洛明达明显很好奇了,他问道:“什么私怨?”
贾夫郎咬牙看了石笙一眼,然后道:“石笙,他本是桐山城石家的庶子,一年前,他家给他说了门亲事,对象是同城的曾家二少爷。可是那曾家二少爷据说自小身体不好,还,还……”
洛明达挑眉,问道:“还什么?”
贾夫郎眼一闭,脸色都憋红了,说道:“还有隐疾。”
隐疾?
看贾夫郎这脸色,堂上众人大致也猜到那隐疾是什么隐疾了,众人脸上的表情那是十分地精彩,各种各样。
洛明达也有些喝了鸡血般地隐隐兴奋,他又问道:“然后呢,这跟余清泽有什么关系?”说着,他还看了余清泽一眼。
余清泽:……跟我没任何关系!
贾夫郎继续道:“石笙不想嫁给曾家二少爷,他就想找个比曾家二少爷更好的对象,想让他家死心退婚,然后他就看中了余记小吃店的老板余清泽。可是余清泽已经有了未婚夫,便拒绝了他。他还曾在北大街和小吃店公开跟余清泽示爱,均被余清泽拒绝了。”
“后来这事被石家知道了,石家便将他禁足。有一次他逃出来,到小吃店求助,余清泽的夫郎和一个伙计没理他,还把石家来找他的人给叫了过来,把他带了回去,因此他怀恨在心。”
这事情是贾孝仁都不知道的,他震惊地看着石笙。
以前的丑事被这样说出来,石笙大叫道:“林莲,你再胡说八道的话,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说着,他就起身朝贾夫郎走过去了。
“抓住他。”洛明达喊道,立马有衙役过来把石笙给按住了,还顺便把他的嘴给绑了布条,不让他发声。
洛明达道:“贾林氏,你继续说。”
贾夫郎抿抿唇,又继续说道:“后来他就嫁到了曾家。据他说,那曾家二少爷是坐轮椅的,不但身体不好,心理还很变态,明明不能……那啥,还要求他用,用手,和嘴,服侍。他不肯,曾家二少爷就打他,直到打到他肯为止。”
说到这里,贾夫郎整张脸和脖子都红了。
众人一听,这曾家二少爷原来真的不能人道啊?
这消息也太震惊了!好大的八卦!
他们更是竖起了耳朵,听得津津有味。
“这事,你怎么知道的?”洛明达很疑惑地问道。这么私密和丢脸的事情,应该没哪个哥儿会跟别人说出来吧?
贾夫郎答道:“今年四月的时候,石笙被曾家二少爷休了,送回了石家。石家嫌弃他丢了脸面,把他关在家里。他不甘心,就又逃了出来,然后正好被我碰见了。那天下雨,我看他一个哥儿被淋成那样,正好后面石家的人又在找他,他骗我说是他家要把他卖到青楼里去,我可怜他就把他带回了家。”
说到这里,贾夫郎的情绪一下低落起来,声音也小了不少,道:“他开始为了博取我的信任,就装可怜博同情,把他的事情都跟我说了。谁知,我是引狼入室,把一只狐狸精给带回家了。他见我家家境不错,就想方设法地勾引夫君,后来夫君被他勾引,跟他发生了关系,就娶了他做小夫郎。”
“然后呢?”洛明达问道。
贾夫郎继续说道:“自从娶了他后,夫君被他迷住了,他就时常在夫君耳边说余记影响了香满园的生意,撺掇夫君对付余记,我都听到过好多次。前几天我经过书房的时候,就听到他跟牛三说‘要下就下多点,这么一点巴豆粉有什么用’这样的话,所以,大人,指使牛三的人,就是石笙!”
洛明达问道:“你确定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石笙说的?”
贾夫郎点头,道:“确定。”
“好。”洛明达朝按着石笙的衙役说道:“放开他。”
衙役依言放开了石笙。
石笙恶狠狠地盯着贾夫郎,冷笑道:“林莲,你这贱人,你会不得好死的。”
贾夫郎没看他,默默看着眼前的地板,并未答话。
洛明达问石笙道:“石笙,对林莲刚才的话,你有何解释?”
石笙冷声道:“书房里又不止我和牛三,贾孝仁也在。是贾孝仁让牛三去下药粉,药粉也是贾孝仁给牛三的,我整个过程就说了那么一句话,还被他听到了。”
洛明达道:“贾孝仁,可有此事?”
贾孝仁自是矢口否认,道:“绝无此事,我并不知晓牛三到了桐山。”
石笙冷哼,道:“洛大人,贾孝仁为了事先激励牛三,前几天晚上带着牛三去了城里的望春楼快活,牛三在那里过了一夜,大人大可派人去问问。”
洛明达一听,便又差衙役去找了望春楼的老鸨和另一个小哥儿来问话,一一问过,确认牛三是贾孝仁带着过去的,那个小哥儿就是当天晚上陪牛三过夜的小哥儿。
案件审理到此,事实已经清楚了。
洛明达跟几位大人商量过后,返回公案上,惊堂木一拍,说道:“余清泽状告贾孝仁指使牛三潜入聚福楼下药,蓄意谋害以谋取私利一案,现经本堂审理,事实确凿,行为恶劣,贾孝仁为主谋,石笙为从犯,根据大盛律法,现本官判牛三流放二千里,杖一百,主谋贾孝仁流放二千里,杖一百,从犯石笙徒三年。待报府衙批准后执行。”
“贾明智、吴顺,公堂上说谎糊弄朝廷命官,扰乱公堂秩序,判罚五十大板,立即执行!袁长河威胁商贩,行为恶劣,判罚二十大板以示惩戒,立即执行!”
贾父、贾孝仁一听这判决,顿时瘫软在地,齐齐朝鲁大人望去。
“慢着!洛大人!”鲁大人大声喊道。
洛明达皱眉,道:“鲁大人有什么事?”
“牛三下药未遂,洛大人的判罚未免太重了!”鲁大人说道。
洛明达答道:“鲁大人知道牛三下的巴豆粉有多少吗?一斤。若是让他成功了,现在桐山城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
鲁大人说道:“这不是没成功吗?这种假说不存在。”
洛明达答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鲁大人正要继续说话,忽然从门外传来一声高呼:“蔡大人到!”
众人听到这呼声,都惊讶地往身后看。
“蔡大人来了?”
“哪儿呢?”
余清泽洛明达他们也有点惊讶,最吃惊的还属鲁大人和张大人。
蔡文东在云州,离这里最快也要一日半的路程,就算蔡府的人前天快马加鞭去通知,也没这么快就到啊?
情况真是太糟了。
鲁大人皱眉,这要是被蔡文东看到他在这里,到时候参他一本,轻则一个擅离职守,重则一个包庇亲属,那就糟了。
想到这里,鲁大人也不敢再跟洛明达说了,悄悄地往后退,想趁着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蔡文东的身上,赶紧溜出去。
“哎哟,鲁大人,还有,这是张大人吧?今天这是什么日子?把两位吹到了桐山?”
蔡大人从分开的人群中走出来,看着正要转身的鲁大人和屋内的张大人,然后笑眯眯地说道。
被认出来了,鲁大人不得不转回身,道:“哎呀,蔡大人,好巧。本官是听说桐山这边近来断案效率很高,特意带着张大人过来参观学习一下。”
“哦?是吗?那欢迎欢迎啊。”蔡大人进入公堂,然后对迎出来的洛明达说道:“洛大人,有同僚过来,怎么不让鲁大人进堂内就坐?”
洛明达答道:“此案犯人为鲁大人的表弟,为了鲁大人好,还是不便进入公堂内。”
“哦……”蔡大人看了下堂内的情况,又看了下鲁大人,对鲁大人说道:“我在这边有一会儿了,案子审完了吧?”
洛明达点头,道:“刚审完。”
蔡大人道:“那正好,那鲁大人就可以进来坐了,我跟户部主事黄大人和工部主事李大人正好到桐山来有事,没想到正好碰上你们审案子。”
鲁大人和张大人一看蔡大人身后跟着的两人,后背顿时汗冒出了冷汗,被京里来的官员看到了。
鲁大人赶紧道:“我们也看完了,该回青州了,就不打扰了。”
蔡大人看着他,道:“这么急?”
“是,这两天也是抽空出来的。日后有空,再与蔡大人叙旧。”鲁大人道。
蔡大人也没再挽留,道:“那行,鲁大人,张大人,慢走。”
鲁大人赶紧走了,也没再顾得上贾孝仁的事情。
刚才他为贾孝仁说话就已经被蔡文东看见了,再待下去,对他很不利,到时候别说保贾孝仁,就是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洛明达和县丞他们在处理后续的事情,蔡大人他们在门口一边闲聊一边等着他们退堂。
围观的群众见退堂了,也都渐渐散去,余清泽也带着伙计们回饭馆了。
在隔壁屋观察着这边情况的洛夫郎见蔡大人和京里的官员来了,在小厮耳边吩咐了一下,小厮下去了。
很快,小厮带着两个人过来了。
洛夫郎跟他们说了一下,他们顿时双眼一亮,从旁边出去,然后绕到了公堂大门口,见到蔡大人他们就跪地开始喊道:“蔡大人!请为草民做主!蔡大人,请为草民做主!”
蔡大人与几位大人一听,顿时转身去看。
“蔡大人,请为草民做主!”
蔡大人弯腰要将两人扶起,问道:“两位老乡,快快请起,你们可是有何冤情?到里面慢慢告诉我。”
洛明达他们正在准备让衙役把贾孝仁戴上枷锁,把贾明智、吴顺和袁长河打板子,闻声也是往外看去。
喊冤的两人乃是一个中年夫郎和一个二十五六的夫郎,他们看到屋内的贾孝仁,年轻点的夫郎立马大声说道:“蔡大人,我们要告贾孝仁害死我们的亲人,还要告青州的县令和知府包庇杀人犯贾孝仁,枉为父母官、朝廷命官!”
蔡大人和两位京里的大人一听,顿住了。
“怎么回事?两位老乡随我来,说给我听听。”说着,蔡文东带着两位京里的大人和两位夫郎到了隔壁的房间,仔细地听了他们的冤情。
贾孝仁被带走前看见那两人,心里一惊,不好的预感顿时闪过他的脑海。
这两个人,正是一年多前,青州饭馆事件的受害者,那个死去的小孩的阿么和那个跳河的老板的夫郎。
两个夫郎将去年的事情一一说给蔡大人他们听了,随后,蔡大人将两人带回了蔡府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