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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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的东面是书房,这里的摆设甚为精致。
临窗有一张很大的曲足书案,乌木所制,打磨得漆黑锃亮,其上摆有笔架砚台笔洗镇尺等物。书架上有纸制书卷,也有颜色略显陈旧的简牍,看起来满满当当。
屋子的西面,入目是一架四季如春金丝楠木大屏风。那里头,柳明溪已褪去衣衫正要入浴,屏风上恰好映出了一道极为曼妙的风景。
赵政霖的眸色微沉,他对有着大周宿敌之称的瑞颢国素来颇有研究。
瑞颢国人性子多豪放,却也受大周的影响,讲究些意蕴,有道是“竹看月影,花看水影,美人看帘影”,文人墨客对此更是讲究。
赵政霖虽然既不是文人也不是墨客,却也知晓有这么个说法,只是从未体验过罢了。他此时方知,隔着屏风看美人,果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小厮和侍女早在她去沐浴之前就已经打发出去,偌大的屋子里就剩他与屏风内的她而已。
已是深夜,屋内的烛火不甚明亮,甚至有些暧昧的昏暗。
赵政霖的半边侧脸映在烛光里,本就无可挑剔的五官显得愈发深刻而优雅,他负着手,静静地立在那架屏风外,倾听着那里的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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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后,偌大的白玉池内,柳明溪正悠悠然在沐浴。
她将一头墨发悉数拢在耳后,把整个身子都浸入乳白色的浴汤。
这浴汤显得有些不寻常,闻着馥郁芬芳,更有阵阵热意源源不断地涌入她体内,直达四肢百骸,让她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不多时,那张精致的小脸蛋已然被热气熏染上动人的粉色。
素面朝天清光潋滟,仿若一株出水芙蓉。
赵政霖绕到屏风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柳明溪的骨架生得纤细,脸也小,仿佛就他的巴掌那么点大,看着很是惹人怜爱。肌肤宛如美玉凝脂,香滑腻软,眉目如画,宛若春晓夜的花月,明艳动人。
就在此时,柳明溪乍然睁开了眼,他的深邃墨眸中映出了她那张惊慌不安的小脸。
对上他凝视的目光时,那双妙目明显吃了一惊,她有些惊惶失措。少顷,她终于稳住了心神,蹙眉叱道:“你怎么来了?我说了,我自己可以的,快快出去吧。”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不留情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打发一个下人。即便脾气再好的人,只怕也会被她激出些许怒意来。何况,赵政霖的脾气根本就算不得好。
赵政霖的眸子危险地半眯起,他朝她微微挑眉,意味深长道:“但我却等不及了。”
说罢,他也不去管她什么反应,动手脱去了身上的衣衫,直接坐进了浴桶中。他这么做的本意只是吓吓她,让她知道他的态度而已。
柳明溪见状又是一惊,她下意识地想要起身离去。
一双铁臂蓦地扣住她的腰肢,将她向下一扯,她又重新坐回浴池内。
“哗啦啦”池水四溢。
柳明溪突地反应过来,抬起手抹了把脸,便去掰他扣住自己腰肢的指节,横眉怒叱道:“赵政霖,你想做什么??”
赵政霖终于也被她毫不留情的态度惹恼了,他勾起唇,冷冷一笑,“你不知道我想做什么?这么长时间了,你究竟有没有当我是你的男人,嗯?”
听到赵政霖的质问,柳明溪先是一滞,面对他,她总会感到深深的无力感。
合着先前她在月胧山上跟他说的那番肺腑之言,那都是白费唇舌?
柳明溪觉得自己都快要被他气笑了,口不择言道:“你是疯了不成??”
赵政霖捏着她尖尖的下巴微微一笑,森冷的眼微眯,“你对谁都眉开眼笑,惟独对我,整天甩脸子。看我在人前颜面尽失,你很解气是不是?”
柳明溪再次怔了怔,她抬眸,直直地对上他的眼。
其实她根本不理解他的怒气从何而来,她坦言,“我可不觉得您如何失了颜面。倘若您腻味了,不想看我了,大可以将我打发得远远的啊!
诚王殿下,早在三年多前我就已经被您给休了,诚王府我是回不得也不想回了,铺子,银子,我也一概不要了。难道说就这样,我还有什么对不住您的吗?”
说到这里,她也感到无比委屈,一阵水雾渐渐蒙上了她的美眸。
既然已经休妻,不就是要和她一拍两散,两厢欢喜?
何况,她在月胧山时已经保证不会再嫁人,往后定不会影响到他,还要她如何?
更何况,他的人几次三番要杀她,若不是有公子护着,她早就尸骨无存。可他倒好,轻轻松松说一句“都过去了”就真过去,他说“以后不会”就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了?
在他们那一场失败的婚姻中,吃亏的人是她,一直是她!他能有什么损失,为什么还要跟她摆出这副受害者的模样来?
什么甩脸子,事实是她吃了好大的亏,一看到他就有些不开心罢了。难道说被他害得这么惨,还要对他感恩戴德不成?
赵政霖神情阴郁,脸黑得几乎能滴出墨水来。他伸手一把扣住她纤细的皓腕使劲儿一拉。
柳明溪始料未及,骤然被那股力道带着,重重地撞进他坚硬的怀抱中。她的脑子里有些发懵,来自于他身上的冷冽气息,浓郁得几乎令她忘记要如何呼吸。
他半眯着眼睨她,森然一笑,在夜色中竟是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又轻柔,他的语气郑重得仿佛是宣誓一般,“看来,我很有必要做点什么,才能让你牢牢记住,哪个才是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