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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微微泛起青白,薄雾渐渐退散开去。
大周最为繁华的京城里,不论皇宫还是民宅都还笼罩在一片沉寂之中,沉睡的人们还未从睡梦中清醒。
几乎没有人知道,此时的皇宫禁苑内,刚刚发生过一场血腥屠戮。它发生得太过突然,平熄得极为迅速,对于外界而言,这件事并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唯一能让人感到诧异的是,天亮后,紫极殿外出现了许多新面孔,那些老面孔则失去了踪影,同时消不见的,还有几名值夜太医。
若是放在平常,这或许算得上一件引人侧目的大事件,但是近期大周所发生的大事件实在太多了,让人应接不暇,以至于鲜少有人关注紫极殿外这些侍从的变动。
陛下久病不起,太医和紫极殿的侍从难辞其咎,被太后、皇后或者太子殿下如何迁怒都不足为奇,要不然怎会有伴君如伴虎一说?
不同于瑞颢国的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汹涌,大周则是遇到了真正难解的苦局。
自从开正帝,赵政淳抱病,十五岁的太子赵世铎便顺理成章地承担起监国的重任。
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而且太子是开正帝悉心栽培的储君,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只是他到底年少,做事过于依赖外祖,敬国公,凡事皆以敬国公的决断为决断。
大周朝如今,说是太子监国,实则整个朝廷的文武官员都已投向敬国公,安文谦。
开正帝卧病后,镇北王随及奉诏回京,紧接着便犯下了冲撞宫妃一事,沦为逃犯。而北狄不负所望,趁此机会出兵南下。
众所周知,大周兵马骁勇,能兵强将多不胜数。但眼下,镇北王犯事,不知所踪,北地的镇北王旧部群龙无首。
诚王赵政霖倒是难得的在镇北王之后回了京,他英勇善战,手下精兵强将更是众多,倘若能让他出兵北地,定能力挽狂澜。
问题是,诚王的铁骑守护着南疆和西南要塞,那里的兵马自然动不得。就算有心要动用诚王的兵马,只怕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若是让诚王调动北地的镇北王旧部又不现实,要知道诚王已经手握大周近六成兵力,谁敢将大周余下的四成兵力再取三成交给他?没有人敢这么做。
于是乎,朝廷只能仓皇应对北狄的来犯,却是胜少负多,形势不容乐观。
说起来,大周的新帝,开正帝登基不过一年多时间,发生了这么多大事,如何能不让人多想?尤其是被敬国公压制以久的世家官员们,最近走动尤为频繁。
朝中是看不见的暗流涌动,私底下更是风起云涌。
一时间,民间流言四起,京城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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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茶楼里就热闹非凡。
说来也怪,近来,很多茶楼中都出现了几拨来历不明的“有识之士”。
他们不约而同,有人慷慨陈词,痛斥敬国公干扰朝政,趁陛下抱病欺负太子年幼,企图独揽朝纲,更有甚者还将瑾王、诚王、镇北王都牵扯进来。
人们大肆谈论着不知道哪儿听来的流言,真假难辩,却有着十足的八卦意味。几乎是在一夜之间,这些流言就一发而不可收拾。
天缘茶楼人声鼎沸。
位于人群最中央的一位布衣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则振振有词道:“先帝向来疼爱两名幼子,瑾王和诚王,从不曾属意当今,只是碍于安太后的颜面才传位于当今。”
“哼!要知当今才是太后更是先帝唯一的嫡子。”中年文士的话音刚落就有一道浑厚的嗓音对此提出质疑,“老夫倒是听闻先帝与安太后已有近三十年没有同席,他根本就瞧不上安太后其人,如何会顾忌安太后颜面传位给当今?”
那是一位年过五旬的花白胡子胖老头,身着绸衣,看着颇为富态,像是商贾之流,只不过,他所说的话却半点不符合商贾的形象。
中年文士不以为意地笑笑,道破了其中的关键,“说到底,不还是因为敬重和忌惮敬国公府?先帝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言语间不乏嘲讽意味。
有不少人对此表示认同。
花白胡子胖老头却嗤之以鼻道:“这话未必全无道理,却不免言过其实。”
“我听说,先帝年轻时有过一位心上人,那是一位北地的美人,那位苦命的美人并未入宫,她为先帝产下一子后便香消玉殒。”人群中的一位风度翩翩的青衫客蓦然开腔,他抖着眉毛说道:“先帝正是得知了美人的消息后才决定御驾亲征。”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甫一听到如此新鲜而又刺激的话题,人人都竖起了耳朵来听。
花白胡子老头则冷哼一声,不屑地道出了其中的破绽:“这位小兄弟先前不是说美人早已经香消玉殒,又何来的消息?真是驴唇不对马嘴!”
青衫客涎着脸,故意卖起了关子,“诶,我所说的美人不是还为先帝生下一子嘛?”
他环顾四下,等到吊足众人胃口才慢悠悠说道:“那位北地美人正是镇北王的生母。先帝本就属意传位于镇北王,什么瑾王、诚王统统都是幌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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