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家一数钱,乖乖!一车货下来赚了差不多五块钱。
“老张,你……你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来着?”许大姑数了一遍怕自己数错,又数了一遍,最后忍不住激动,结巴着问许姑父。
许姑父也没想到一个小三轮车摊子能挣这么多钱,“今年上头出了文件,调了一档工资,从原先的六十八涨到了八十八。”
许姑父在厂里多年,是五级工,工资比普通没有等级的技工要高不少。
这样一算,要是天天出摊,一个月一百五十块钱都打不住,只怕要比许姑父的工资翻一倍!许大姑拍了拍心脏,赶紧把帐记好,把钱理清放小包里存好,双眼亮晶晶地放着光。
“我这一个小摊子就赚这么多,余家……我的天,她们一天得几十上百吧!”许大姑一脸的艳羡,余家也有些三轮车小摊,她们早上还在市场卖,还弄了个早餐小摊,那豆浆可不便宜!可能几十上百都不止!
许姑父比许大姑冷静一些,怕她因为钱财迷了心眼,坏了两家的关系,赶紧给她泼冷水,“话不能这么说,人家起早贪黑,靠手艺吃饭,要你干你也干不了,你就是能吃那份工,也没有那份本事。”
道理谁不知道!许大姑横了许姑父一眼。
“材料人工,这些可都是钱。”许姑父看许大姑一脸得意样,忍不住再泼了一瓢冷水,“你也别太现形,闷声发大财懂不懂,再说了你这摊子也不能天天出,现在是天气好,到时候刮风下雨出不了,大雪上冻也出不了……”还没有五险福利。
许姑父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大姑怼了回去。
“那也比你强,我一个月能挣一百多呢!”许大姑满脸得意。“老张,你去把午饭做了吧,反正你这大师傅也闲得很,我这一上午累得,都不想动弹了。”
许姑父闷了一口老血在胸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才哪到哪,许姑父很想提醒她,你才出了一天摊,挣了五块钱而已!
……
许大姑每天劲头十足,余喜龄也说动余二叔和余二婶来县城摆摊子,余二婶开始还不愿意,余喜龄让余喜华带了她一天,让余二婶负责管钱。
当天回到家里,都不用余喜龄再劝,余二婶就已经跟余二叔商量起来这生意要怎么干了。
这可比她以前琢磨得要好得多,能轻松赚钱,余二婶也不乐意起早贪黑做豆腐,不过她不高兴的是,余喜龄太死板,明明是亲亲的一家人,也不肯有半点松动,摊子转给她,该收的钱一分没少收,连舀豆浆的大勺,都收了她五毛钱!
“知足吧,你!”夜里余二叔被余二婶拉着念叨了一通,忍无可忍终于憋出这么一句,“喜龄做得够够的了,你别忘了,要不是喜龄,壮壮现在什么样还不知道呢,再说了,喜龄那还有几个姨呢,她们就不是亲戚了?”
余二婶撇撇嘴,好一会才道,“那喜龄不是姓余吗,我们才是一家人,弄得跟外人似的,多生分。”
这话余二叔听着来气,什么叫把他们当外人,当外人能这么拉拔他们一家?余二叔翻了个身准备跟余二婶好好说道说道,余二婶没好气地拍了他一巴掌,“行了行了,我就是说说两句。”
余二叔翻了个白眼,没有再动,房间里静了一会,余二婶挨近余二叔,“二哥,你晓不晓得大哥要做生意的事?”
余建国被清退的事整个乡镇都知道了,也就是余爷爷和余奶奶还被人瞒着,余二叔听得一愣,“他怎么要做生意了?他不是挺看不起这些人的?”
“那边吹的耳旁内呗。”余二婶呶呶嘴,余二叔立马懂了她说了是谁,脸上不免有些不好看,余建国再怎么地,也是他大哥,余二婶这样讲,他听着也不太舒服。
但这事也怪不得谁,余建国自己不讲究,连累他们一家人现在在村里都有些抬不起头来。
“听说在清远镇上租门面咧,想要弄个小饭店还是啥的吧,跟着那个姓叶的一起。”余二婶说起八卦来,半点睡意也没有,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起来。
“你大哥可真不是东西!我前两天去镇上买化肥,去大嫂家里坐了坐,大嫂瞅着又老相了不少,人瘦得都有些不成形了,还一直咳嗽,让她来医院看看,她也不肯……”
十点就起床干活的余喜龄忘记拿袖套,返回房间的时候,正好听了一嘴,屋里的人听到脚步声,也猛地一下收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