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不用了。”之前聊得有点不愉快,实在不好意思再让他盛情招待,我连连摆手拒绝。
“故事很长,我劝你们还是喝点。”
他面色依然不悦,我也不好意思再矫情。“好吧。”
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仆端来茶水之后,卢星佑摒退左右,连起先押着谭依依的男仆都给撤了出去。我们坐在桌旁,谭依依被绳索绑在椅凳上。
“我和她,算得上青梅竹马。”卢星佑说这话的时候根本不看谭依依,好似说的故事与她无关,“我们都是降灵大家之后,五岁以后同去了断情崖修习,崖上还有很多大户子弟,他们见我生得丑,总是欺负我。那个时候,只有依依帮我。”
“这些我们都听她说了。”我端起茶水饮了一口,又是望川茶。看来这座城市,还真的是对这种茶喜欢得紧。
卢星佑眸子暗了下去,低低地呢喃:“原来,她也是会跟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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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别人提起我的。”
“你说什么?”我一个晃神,听得不是很真切。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那我就说说后面吧,说说天狗。”卢星佑提到天狗时,一双星眸直接锁住了谭依依:“你自幼便有志向,要成为天下第一降灵人,光大谭家门楣。而我的志向,只是娶你过门,与我卢星佑一生一世一双人。下崖那日,我送了头巾给你,那方头巾上的白玉是取自我的护身玉佩,自我出生那日起,便与我寸步不离。你可能不知道,我出生那日天降异相,鸡飞狗走、鼠死虫亡,所以我爹请了都城的占星大师专程赶赴遥星城为我卜了一卦。卦上说,我十五岁下崖之后会有一场生死大劫,唯有佩戴这块玉佩才可抵灾挡劫。我赠与你那方头巾,除了向你表述心意之外,也是将命交给了你。”
“我,我不知道啊!那方头巾还有这样的典故在里头,你怎么不告诉我?我如果知道,一定不会将它扔下崖。”谭依依杏眼里满是愧疚,她怎么都没想到那方头巾是这么宝贵的东西,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定情信物。
卢星佑冷哼一声,“告诉你,你就能接受了?我要的是你的爱情,不是你的同情。”
“对不起。”谭依依低着头小声道了句歉,卢星佑却并不接受:“你该道歉的不是这件事。头巾扔了,我可以捡,可是我的心碎了,灵玉的心没了,你要怎么补怎么赔?”
“我没有!”
眼见话题又绕了回去,我赶忙岔开:“你先别这么早下结论,说说后来的事,天狗怎么了?”
卢星佑顿了顿,对我们说:“我掉下崖后受了重伤,是依依扛着我到处求医。我知道她是出于愧疚和害怕,但是那段时日我依然很开心,因为她担心我、寸步不离地照料我,让我觉得整颗心都是暖的。伤好后,我因祸得福,模样长得周正了,也惹来不少桃花,其中不乏许多名门贵女,可我的心依然满满的只有她,生得丑的时候是这样,生得俊美的时候也是这样。她见我伤好,心心念念要回家,我也知道拖不过了,就应了她。那日在城外,我们第一次碰到了恶兽,还是虚无世界的第一恶兽天狗。她自幼行事莽撞冲动、不计后果,看见天狗不但不逃,反而不知天高地厚地上前去降,不出两招,就着了它的道,被抽去了神识。”
“难怪我觉得昏昏沉沉,竟是被抽去了神识。”谭依依撅着嘴自言自语。
白无别有深意地看了卢星佑一眼:“所以,天狗是被你击退的?”
他叹了口气,点点头:“我是卢家独子,卢本真的后人,怎么会没有一套自保的法子?卢家自祖上起就守护幻夜地宫的地图,天狗一直觊觎却从来不敢上门硬抢,知道为什么吗?那是因为卢家有种独门结界,天狗若强破结界,只能是玉石俱焚。我将她护在了结界内躲过一劫,可是卢家结界保不得外人,虽然击退了天狗,我还是遭了反噬,”
谭依依吃惊地瞪大了眼,开始剧烈挣脱绳索,“天狗是你击退的,你还保护了我,你为什么不实话实说?你为什么要骗我说是我保护了你?”
他按住她胡乱扭动的身体,淡淡地说:“你的志向本就是广大谭家门楣,成为最好的降灵人。击退天狗对卢家后人而言是本职,可对其他降灵大家来说,就是天大的荣耀。我知道,如果是年纪轻轻的你击退了它会意味着什么,所以,我何不顺水推舟一把?你早一天光大门楣,心头的重担便能早卸下一分,这样,你才可能心无旁骛的嫁给我。”
卢星佑对谭依依的默默付出感动了我。对他而言,爱情最好的模样,就是帮她一起实现她的志向。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的一等降灵人是假的!这份荣耀,竟是你给我的……”谭依依瘪起嘴,一副要哭的模样,卢星佑手抬了抬,又收了回去,强忍着不看她委屈的模样,重新坐回桌旁。
我继续问道:“那穆灵玉的出现是怎么回事?她真的是被天狗掳来的吗?”
“当然不是。她是大小姐玩性发作,甩开奴仆到处玩耍,不知不觉走到了城外,又弄丢了云鹤,恰巧走到那里。她躲在树后,刚好看到了我击退天狗被结界反噬的一幕。结界破裂时震碎了我的面具,她被我的容貌所吸引,当时就取下头巾要赠与我,被我婉拒了。但是我为了让她帮我一起隐瞒结界的事,答应了她一路同行的请求。灵玉为人很讲信用,事后真的没有透露过半个字。”
果真当局者迷,卢星佑心性纯良,他自然不会知道,从他的容貌被穆灵玉看上的那一刻起,她就不会让谭依依知道他有多爱她了。所以,即便卢星佑不请求于她,她也绝对不会对谭依依提及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