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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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云听得想笑,紧张感减弱,走过去问,“它听得懂吗?”
“听不懂。”万山侧首看看她,“我是逗你玩儿的。”
他脸上七分正经三分戏谑,配着硬朗的五官,散发男人独特的魅力,看得南云怦然心跳。
南云觉得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鲜活。
是的,这个男人,像沉睡了千年,突然活了。
“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正经,快想办法呀!”南云用脚尖踢了他一下。
万山收起戏谑,正经道,“没事的,它体力已经快要耗尽,不会咬人的,而且动物都有分辨善恶的直觉,它能感受到你是好意还是恶意,不到最后关头,不会主动攻击人的。”
“哦,那你快救它吧!”南云说。
万山取下随身携带的工具包,从里面掏出救治用的各种器具,认真地对狼说,“兄弟,我要救你了,配合点哈!”
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我可不可以把你救它的经过录下来?”南云问。
“行啊,你录吧,我们平时也会拍照的,只是今天他们没跟来。”万山说。
“他们当然不会跟来,所长说了,除了我,谁都不许跟着你。”南云脱口而出。
万山顿住手,给了她一记眼刀子,“我就知道!”
南云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吐吐舌头,默默起身找了个合适的方位,把随身携带的摄影机挂在树杈上,回来给万山打下手。
万山经常干这活,动作特别熟练,十分钟左右,两人就完成了救治,取套子,清创消毒,包扎伤口,最后南云还给它打了个蝴蝶结。
狼全程都没有攻击的意图,温顺地配合着他们,偶尔从喉咙里发出疼痛的哀哼。
“之前我说错了,你不是大兄弟,是大妹子。”万山摸了摸狼的脑袋,语调轻松地说,“去吧,去找你的丈夫和孩子吧!”
“你怎么知道它是母的?”南云问。
“你傻呀,没看到它没长小弟弟?”万山反问。
“……”南云默默红了脸。
“去吧!”万山又对那狼说。
狼爬起来,却不走,呜呜地看着他们,眼里流露出更强烈的哀求之意。
“怎么了这是?”万山疑惑,“你还有什么事?”
狼瘸着脚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他们,好像在等他们跟上。
万山大为不解,跟了过去。
南云取下摄影机跟上。
那狼又往前走,走几步就停下来等他们。
走了没多远,狼停下来,在那里打圈转。
两人走近一看,那里有一处被雪遮掩的冰窟窿,狭窄而幽深,狼冲着洞呜呜叫。
“不会是有同伴掉进去了吧?”万山猜测,趴在洞口用手电筒往下照,果然在洞底看到一只小小缩成一团的狼,正望着洞口发出微弱的叫声。
“是小狼仔吗?”南云问。
“应该是。”万山说,“你在上面等我,我下去救它。”
“这么窄,你下得去吗?”南云问。
“我脱了棉服试试。”
万山把外面的衣服脱掉,拿出绳子一头栓在树上一头拴在自己腰上,慢慢往洞里下。
“你小心点。”南云把摄影机放好,帮他抓住绳子。
洞口窄小,他一进去,整个把洞填满了,在里面根本转不开身。
“这样不行。”南云叫停他,“你这样就算下去,也没办法够到小狼,没准还会卡住,你要是上不来,我拉都拉不动。”
万山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又慢慢爬上来,扒着洞口说,“那怎么办?”
“不然我下去试试吧?”南云说。
“不行。”万山立刻反对。
“有什么不行的,你在上面呢,万一我上不来,你轻松就可以把我拉上来。”南云说。
万山还在犹豫,南云已经把棉服脱了。
“里面寒气很大。”万山说。
“没事,不就几分钟吗?”南云把保暖衣保暖裤都脱下来,只剩贴身内衣,解下万山腰里的绳子拴在自己腰上。
万山帮她固定好,慢慢把她放进洞里。
南云纤瘦的身体发挥了作用,畅通无阻地下到洞底。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能大幅度的弯腰,勉强试了几次,都够不着小狼。
小狼怕人,还不停地躲避她的手。
洞里气温极低,洞壁上全是冰,寒气丝丝往骨头缝里钻,南云觉得自己快冻僵了。
事情根本不像她想的那么顺利。
“怎么办,我够不到它。”南云颤抖着声音喊万山。
“要不你先上来吧,我再想想办法。”万山也很担心她。
“好,你拉我上去。”南云知道自己快坚持不住了,也不敢逞强。
万山抓紧绳子把她往上拉。
上升的时候,南云的脚碰到了小狼的脑袋,小狼发出一声呜咽。
南云的心又软了。
“等一下,我试试用脚把它夹住。”南云说。
万山停住,南云用两只脚把小狼的身子夹起来,试了试重量,觉得没问题,就喊万山往上拉。
绳子收紧,南云和小狼慢慢往上升。
“你可要乖哦,别乱动,掉下去就见不到妈妈了。”南云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胡乱地哄着它。
小狼听不懂,但腾空的感觉使它害怕,乖乖地一动不敢动。
南云两条腿用力夹紧,肌肉绷得酸痛无比,始终不敢放松。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一个一狼终于出了洞口,重见天日。
母狼呜呜叫着上前,迎接自己的孩子,搂着小狼不停地舔它的脸。
小狼紧紧偎着母亲,细声细气地叫。
“快走吧,带你儿子回家。”万山说。
母狼便叨起小狼一瘸一拐地走了。
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静静地看了他们一会儿,才又转身走开,消失在丛林深处。
南云看着它远去,心头一松,倒在雪地里。
“南云,你怎么了?”万山吓一跳,扑过去把她搂在怀里。
南云身上冰凉冰凉的,牙齿咯咯打颤。
万山吓坏了,忙捡起地上的棉服给她裏上,揉搓她的手脸,把她抱在怀里暖。
南云还是冷得不行,眼睛慢慢合上了。
“南云,南云,别睡,睡了就醒不来了。”万山拍着她的脸叫她。
她似乎已经听不见了。
万山脱下自己的衣服,又脱了南云的衣服,祼着身子把她捂在自己胸膛,外面拿棉服大衣严严实实地包上,搂着她往她嘴里渡气。
南云贴着他,身子像冰块,他心里怕极了,怕自己暖不回她,怕她就此离去。
刚刚坚定的信念又开始动摇,他开始后悔,为什么不狠着心把她赶回云南去。
那里四季如春,那里鸟语花香,在那里,她可以恣意舒展她的美丽,而不是像此刻一样,躺在他怀里昏迷不醒。
他的眼眶酸涨难忍,一滴泪顺着眼角淌下来,渗进两人紧贴着的唇角。
南云的嘴突然动了一下,舌尖掠过万山唇角。
“咸的。”她说。
万山心头狂跳,定睛看她,她正用那双盈满了星辉的眼眸狡黠地看着他。
万山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被她耍了。
血液叫嚣着奔腾在四肢百骸,他狠狠咬住她,把她放倒在雪地上,欺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