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妍端着碗,愣了几秒。
苏振生举着酒杯,脸挂不住,可杯子举着,他话就噎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的。
苏励只顾着低头吃饭,没看懂大人间的不对劲。
剩下秦屹,他眸光淡泊,嘴角噙着云淡风轻的弧度,似笑非笑,不疾不徐的说:“阿姨这话没毛病,叔你这么说,不就是拿我当外人了嘛,咱不提那些,能坐在一张桌上吃饭,就是缘分,况且我和苏妍以后还要常回来看你们,不都说,百善孝为先嘛,叔,这杯酒我就敬您和我姨福寿绵长活百岁,身体康健行如风。”
话落杯起,小酒盅里滴酒不剩。
颜丽君端着碗,听着喜庆的祝福,冰封的脸上露出一丝笑,“还挺会说的。”
苏振生也笑了,“好。”他也端起酒杯干了。
苏妍看看秦屹轻而易举的将气氛又圆回来,放进嘴里的饭瞬间有了滋味。
秦屹拿起酒壶,给苏振生倒上,后者也让他满上。俩人酒盅再次填满,秦屹用公筷给两位长辈夹了鱼肉,颜丽君眼神睇眼秦屹,“挺会来事的。”
秦屹淡笑,“孝敬您,应该的。”
苏妍给身旁的苏励夹鱼,“小励,吃鱼。”
之后,饭桌上的气氛越来越和气,颜丽君虽比之前的脸色收敛些,但苏妍还是能感受到她心里对秦屹的不满和嫌弃。
吃过饭,苏振生披着棉袄去村上的小商店里跟人打扑克,颜丽君也被街坊叫去打麻将,临走前嘱咐苏妍把家里的床单被罩洗了,因为快过年了。
家里只剩下姐弟俩和秦屹,苏妍在厨房洗碗,秦屹跟苏励去院里堆雪人。
一门之隔,苏妍听着院子里偶尔出发的笑声,也跟着笑笑。没多会儿功夫,俩人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口。洗完碗,苏妍把屋里屋外都收拾遍,便去拆两屋的被罩床单,棉被也拿到院子里,趁着现在太阳足晒晒。
等秦屹和苏励玩完回来,苏妍端着一盆洗好的被罩在院子里搭,晾衣绳高于苏妍头顶,从秦屹的角度,正好看到她踮起的脚尖,窈窕的影子,还有冻得通红的手在抻床单。
秦屹拧眉走过去,握住她手一合,给苏妍吓一跳,“你干嘛?”
“……”秦屹脸很冷,跟这气温差不多,他将衣襟撩起来,将女人的手直接伸进自己怀里,苏妍怕苏励看到,只往回挣,被秦屹一眼瞪老实了。
他盯着她眼睛,按着纤细的手腕,语气虽冷,但话暖心。
“老子带你回来,不是当保姆的。”
苏妍看着他,脸被风吹得刺痛,手被胸膛暖的舒心。
苏励昂着头,看看他、又看看她,“姐,哥。”
俩人同时垂眸看他,苏妍对着他笑,“小励带哥哥去哪玩了?”
苏励老实回答,“后山。”
“雪大了,后山的路滑,你们玩注意点。”
“知道,”苏励眼睛放光的看着秦屹,“哥可厉害了,差点就逮住一只野鸡。”
秦屹弹他个脑锛儿,“叫什么哥。”
苏励哎呦一声,立马改口,“姐夫。”
秦屹:“对喽。”
三人都笑了,秦屹让苏妍先回屋,说他晾,苏妍说没事,她能行。
秦屹握着她肩膀往里推,他低头在她耳边,说:“好不容易给你养的身子,一盆床罩全他妈白搭了。”
苏妍明白秦屹心疼他,安抚道:“没事的,我打小就这么干活,习惯了。”
“你习惯了,那是没有。我在,你就别习惯了。”秦屹拉开门,推着她后背,“进去。”
苏妍和苏励进了屋,透过窗户看院里晾被罩的人。
零下二十多度,湿漉的床单被罩几乎瞬间就硬成纸板,垂着冰凌。
秦屹抱着盆回来,刚要问她还有没,就看到地上还泡着两盆。
苏妍忙说:“很快就洗完了。”
秦屹拎着她后领子,把人拽回去,“你快给我歇歇吧。”
人被他直接拉到西屋,按住肩膀,“给我老实儿坐着。”
“我床单还没洗完。”
秦屹艹了句,“老子洗。”
“让你洗什么。”苏妍要起来,秦屹又给她按回去,“坐着,你以为在家呢,洗衣机扔里按个钮就完事,这贼他妈冷的,你手不要了。”
苏妍抿下唇,“其实……也不凉。”
秦屹没好眼神看她,“不凉去院里吃两根冰棍。”
“……”有话好好说呗。
秦屹出了西屋,先煮了碗红糖姜片给她喝。
苏励看着他手里的碗,问秦屹:“姐夫,给我姐喝这干啥?”
秦屹揉揉他脑瓜,“你姐爱喝。”
苏妍撇嘴,秦屹低头吹着碗边,差不多了,给她:“能喝了。”
她捧着碗,边喝边听他说:“小娘们,我上辈子肯定欠了你命,这辈子当孙子还你。”
苏妍笑,他挠挠她眉心,“笑个六。”
其实,苏妍想说,他不是孙子,快赶上她爸了。
当男人真爱上你时,你会发现多了一个爸爸。
当男人假爱上你时,你会发现多了一个儿子,而且,还是他妈~的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