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天就亮了,店里的伙计殷勤地送来洗脸、漱口水,接着又送上早,服侍得很周到。
用过饭之后,木清洢即要去看看杭远,救人救到底么,就算她原本的意思是想借机逃走,但总要把人治好了再说。
来到楼下房间,敲门过后,杭凌开了门,见是他们,先露出感激的笑来,“木姑娘,木大哥,你们来了,快请进来。”
“你哥哥怎么样了?”木清洢进门,往床上看了一眼,“有没有醒来?”
“醒来过一次,又睡了,”杭凌赶紧回答,“不过哥哥说他觉得好多了,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木姑娘!”哥哥自从受伤中毒,就每天每夜承受痛苦折磨,几曾睡过一个安稳觉。
“那就好,”木清洢过去替杭远把了把脉,情况还不算,她满意地点头,“好好照顾他,我去药铺抓些药,给他换药方。”
“多谢木姑娘!”杭凌看向苍澜渊,又要脸红,“那木大哥……”
“我陪清洢去。”苍澜渊面无表情,拉着木清洢的手就走。
杭凌愣了愣,很委屈也很不解:木大哥好像很讨厌我,怎么了吗?我长得有那么招人嫌吗?
出了客栈的门,木清洢就要甩开苍澜渊的手,试了两次没成功,忍怒道,“放手!大街上拉拉扯扯,像什么样!”
“我们是夫妻,拉手怎么了,”苍澜渊答的理所应当,“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乱子发生,松手我不放心。”
木清洢翻白眼: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能有什么乱!结果还真就不能以常理推断,她才要反驳,就忽然见一大批人从对面街口涌了过来,个人兴奋得脸通红,争先恐后地往某个方向跑,惟恐落于人后,她愣了愣,“干什么,急着投胎啊?”
苍澜渊瞄了她一眼,“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对,越乱越好,乱她才有机会。木清洢暗暗打着主意,点头道,“好。”
两人顺着人流一起过去,前面是个不大的戏台子,有些破旧了,台上站了些穿白色长衫的年轻男子,画着很浓的妆,眼角斜挑而上,嘴唇血红,很是妖娆,当中一个更是夸张,头上戴了几根大羽毛,衣袖直拖到地上,造型怪异不说,他还不停地扭着软腰,跟蛇一样,都没有骨头似的。
“打扮成这样,唱戏吗?”木清洢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四下看了看,底下的人都振臂高呼,一浪高过一浪,对台上这个男子显然极为推崇,搞的像某种仪式一样。
苍澜渊冷哼一声,“清洢,小心点。”这些人的情绪明显有些失控,要小心提防。
木清洢点点头,寻找着机会。
台上的妖娆男子似是很满意这些人的反应,媚笑一声,两手抬手,细声细气地道,“各位,请安静!”他声音虽不高,却好像响在每个人耳边一样,有种深入人心的蛊惑力。
苍澜渊多少有些吃惊,这人不是善茬,不可大意。
底下人立刻停了下来,场中寂静得针落可闻,个个都巴巴地看着台上,把他当成神仙一样。
妖娆男子扫视众人一圈,道,“各位都是神的子民,神会眷顾你们,只要你们听从神的指示,你们的愿望,神都会帮你们实现,你们将衣食无忧,安享荣华!”
“万岁!万岁!”底下立刻群情激昂,显然是曾经得到过好处,否则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不人、妖不妖的家伙的话。
木清洢嘴一撇,“这个世上哪来的神……”话说一半,忽地收声:怎么没有,墨玄那家伙不就是龙神么,不过,台上这男子的话……有点差强人意。
“自然是妖言惑众,这些人是被迷惑了心智了,”苍澜渊眼底闪过杀机,“台上这帮人绝对不简单,必有图谋。”莫非司绝尘所说的大乱,就与此有关?
木清洢心中一动,回头道,“你是不是要去查他们?”
“当然要查清楚他们的底细,”苍澜渊眼神锐利,“他们鼓动子民听从他们的号令,分明就是利用他们,若置之不理,后果堪虞。”
“说的有道理,”木清洢大点其头,“那你去查吧,一定要小心,当然有暗卫帮你,你不会有事,我去抓药,回头见。”
结果她才走一步,就被苍澜渊扯住衣袖拽了回来,“你当然要跟我一起去,放心,我会保护你。”
木清洢怒极,他分明是又看透了她的意图,所以才硬要拉她蹚这浑水,这还有完没完了?“谁要你保护?我是说,谁要跟你一起去,你去你的,管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