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咬了柳絮一口,曲子晋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角,看的柳絮心跳又漏掉几拍,忙将头扭向一旁,平复着紊乱的呼吸。
曲子晋长身玉立于门口,剑眉星目,郎朗俊脸看的来换药的小护士春心泛滥,频频抬眼,见状,曲子晋面无表情的接过托盘啪的合上病房的门,将小护士的视线隔绝在外。
消毒,涂药,只要事关柳絮,曲子晋样样亲为,从没有过一丝一毫不耐烦,药蛰过伤口,有些微的痛,然在看到曲子晋那专注的侧脸时,柳絮忽然间觉得并没有那么疼了,甚至脑海里不自觉蹦出四个字,秀色可餐。
处理完毕,曲子晋将东西一股脑的丢进托盘放在一旁,继而揉了揉柳絮半长的发丝,“你自己找点事情做,我去做饭。”
柳絮点点头,四下看了一圈拿过清晨没处理完的文件细细翻阅起来。
同家医院的七层,安晓云进门看到埋头工作的薛以白,为了不打扰他,刻意放轻了脚步声,末了看向手中的保温饭盒,眉眼间浮上一层笑意。
走到近跟前时,发现薛以白根本就没有在工作只是在发呆,而笔下正是柳絮的病历,神情间或还有着担忧,安晓云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饭盒,脸上的笑容也紧跟着一寸寸消失。
余光瞥到桌面上多出来的一道阴影,薛以白骤然回头,唇畔是惯常温温和和的浅笑,“晓云,你怎么来了?”手却下意识的拿过一旁的医学用书遮住了病历。
安晓云勉强扯出一抹笑,却比哭还难看,“我怕你忙过头又忘记吃晚餐,所以给你送来。”
察觉到安晓云情绪不对劲,薛以白明白她刚肯定是看到了,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个字来,此时此刻一切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僵滞,末了还是安晓云先开口,将保温饭盒递给薛以白,“快吃吧,不然要凉了。”
薛以白接过饭盒,默默扒拉着饭粒,吃到一半的时候,安晓云的声音骤然传来,“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去看看吧。”
咀嚼的动作一滞,薛以白放下筷子牵住安晓云的手,低低道,“对不起。”
安晓云竭力忍住眼里的泪花不让它们落下来,“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跟她是朋友,冲着这层关系也该去看看的。”
话虽这样说,心却酸的厉害,见眼泪有决堤的趋势,忙将头扭向一旁。
忽的听见薛以白重重叹气,“算了,没必要了,有人会照顾好她的。倒是你,伤还没好,怎么就跑出来了。”
没想到薛以白会放弃,安晓云愕然回头,泪眼婆娑,隔着层水雾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一头扎进薛以白的怀里,细声啜泣着,肩膀一抽一抽的。
薛以白皱起眉,末了换换抬起双手环抱住安晓云,心底有些自责。既然柳絮注定是他得不到的,那么该好好珍惜身边人才是。
安晓云哭声渐止,从薛以白怀里退了出来,擦了擦眼泪温声道,“赶紧吃饭,还有一半没吃完呢。”
带着薄茧的指尖轻柔的替安晓云拭去眼角的泪痕,薛以白笑着应道,“好,只是你以后别再这样了,你一哭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知道了。”安晓云闷声回了一句。她并不是那种动不动就会哭的女孩子,可这段感情她唱了太久的独角戏,在看到他旧情难忘时,难免会心生怨怼。
等薛以白吃完,安晓云想了很久也犹豫了很久还是开口,“还是上去一趟吧。”
瞥见薛以白诧异的眼神,安晓云补充道,“我跟你一块儿,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心里不难受了?”
“才怪。但我知道,你要是没见到完好无整的她心里会不踏实,这样一来心也全然不会放到我身上,我何不成全了你,然后让你接下来一心一意的陪着我。”顿了顿神情认真的看着薛以白,“不过,以白……”
“我知道,我无法消除她在你心中的存在,但我更希望,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当面跟我说不要背着我。那样或许我会难过,但也会让我觉得,你对我是真诚的,坦白的,而不是欺瞒。”
闻言,薛以白身子一震,许久才郑重答道,“我会的。”
见他答应,安晓云笑的很开心,末了拽着薛以白的手往电梯口走去,走到半中央的时候忽的扭头,“我眼睛红吗?能看得出来刚哭过吗?”
薛以白唇角微弯,缓缓摇了摇头,“有点红,但不明显。”
安晓云松了口气,“看完之后,你要回去给我上药,我可是带着伤来给你送饭的。”
“好。”薛以白想也不想便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