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褚良已经被凌氏折磨的没有了半点耐心,此刻对于她的解释也根本不信,他掀唇一笑,满脸尽是讥讽:“您跟我说这个没有用,反正您最满意的还是怡宁公主,京里头的公主郡主多了去了,儿子送您回京城,正好祖父还在废庄中,您们也能做个伴儿。”
凌氏大惊,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着,差不点呕出一口鲜血。
从二十多年前嫁进定北侯府开始,凌氏就没有受过什么挫折,今日被自己亲生儿子误会,她气的眼前发黑,偏偏又没法解释,好悬没直接昏迷过去。
即使盼儿对凌氏这个婆婆实在喜欢不起来,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跟褚良反目。
掀开锦被直接下了床,盼儿走到褚良身边,拉着这人的袖口,轻声劝道:“此事怕是有误会,婆婆应该不至于算计、”
“不用你假好心!”凌氏愤怒地咆哮一声,满肚子的火气全都冲着盼儿发泄出去。
见状,褚良彻底失望了,壮硕的身子不由轻轻颤了一下,声音嘶哑如同砂纸一般。
“母亲,请恕孩儿不孝。”
“栾英!”
兄妹两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主卧外头守着,听到将军的声音,赶忙走进房中,抱拳行礼。
“你派一队侍卫护送老夫人回京。”
凌氏一张脸扭曲的厉害,不见半点血色,说是伤心欲绝也不为过。
她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就为了一个不知廉耻水性杨花的女人,要将她从边城赶走,这样的不孝子,实在是枉为人!
此时此刻,褚良根本不想再看见凌氏那张脸,他跟凌氏都需要一段时间冷静,否则母子之间生了心结,日后想要解开,恐怕也有些难了。
栾英是褚良身边的死士,除了褚良的命令,谁的话都不听,眼下得了将军的吩咐,他几步走到凌氏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老夫人,别让属下为难。”
凌氏狠毒的看了盼儿一眼,再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直接离开了屋里。
等人走后,盼儿紧紧握住褚良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不该...不该把婆婆送回京城,现在去拦还来得及,天冷路滑,婆婆年纪又大了,实在是不好折腾。况且今日之事可能有些误会,婆婆虽然想让怡宁公主做儿媳,却没有半点儿害你的心思......”
“罢了。”褚良摇了摇头,薄唇紧抿,好似蚌壳儿似的。
看着男人这副倔驴样子,盼儿就知道这厮根本不想提及此事,心里憋屈的很,她琢磨着之后再找个机会,跟褚良好好提一提。
先前凌氏是随着怡宁公主一同来的边城,因为来时匆忙的很,根本没带什么东西,走的时候倒也很快收拾妥当,只装了一车行李,由百十来个军汉护送着上路。
郡守府占地虽然不小,但拢共就住了这些女眷,身份贵重的更是不多,凌氏将一离开,就有不少人得了消息。
甚至府中还有流言蜚语传扬开来,说是盼儿性子歹毒,将自己的婆婆逼走,在冰天雪地里回了京城。
面对这种传言,盼儿根本不想解释,反正清者自清,她又何必跟那些无关之人费口舌?况且就算她说了,她们也不会信,人总是会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别人。
同住在郡守府的代氏也得了信儿,她生怕盼儿想不开,便挑了一日来到她院子里,准备好生开解一番。
哪想到刚一进到堂屋,就看到盼儿盘腿坐在炕上,手里头一只瓷碗,里头装着白色的东西。
“你在吃什么呢?”
一看到代氏进来,盼儿立刻就露出了笑模样,冲着她招了招手,拉着代氏坐在炕沿边上。
“这是泡椒鸭脚,你快尝尝,味道又酸又辣,吃着甭提有多舒坦了。”
因为怀着身孕的缘故,盼儿的口味跟以往大不相同,就喜欢吃一些滋味儿重的吃食,这泡椒鸭脚就是她琢磨出来的,用小树椒加上米醋,放在罐子里腌上数日,之后再将去了骨鸭脚放进罐子里,过了小半个月,东西也就做好了。
栾玉又去取了一双干净的筷子,夹起鸭脚咬了一小口,尝到那股酸辣味儿,脑门儿上都刺激出了一头的热汗。
不过说起来也奇怪了,明明代氏不爱吃辣子,但这泡椒鸭脚却开胃的紧,冬天在屋里闷着,稍微吃上一些,倒觉得浑身舒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