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就如同这茶盏一般,这天下就是这茶水,只有合在一起,才能囊括的了整个天下,若二者要分的太清的话,只怕这水就会洒了,再难收回去,所以,我此来是想问问太子殿下,此番为何要做这等碎裂茶盏之事?”
这一番话何容说的并不隐晦,楚云笙已经听懂,但是她不知道何容所指的“碎裂茶盏之事”到底是哪一件,而唐暮筠想要做出破坏赵国燕国的关系的话,最有可能在哪个地方得罪何容?想到这里,楚云笙蓦地想到了现在的卫国同赵国的联姻,想到了何月英的遇刺,之前在卫国边境的客栈遇刺的时候,二元就曾说到有客栈的客人听出来那刺客有燕国的口音……想到这里,楚云笙一个机灵,莫非那些人真的是唐暮筠干的?而且不仅如此,就连之前在卫王都最繁华的大街上何月英的遇刺,也是他?
否则的话,他怎么会恰巧那个时候出现?
这也都只是楚云笙的猜测,并没有一点儿的实据。
而这时候,唐暮筠抬手推了推自己面前的茶盏,放到了何容面前已经一分为二的碎裂的瓷片面前,然后道:“赵王说这句话就不对了,敢问我哪里有做出碎裂茶盏之事?难道一开始不是赵王想要将这茶一分为三吗?赵国同燕国可以合为一体,我本就对这权势没有多大的兴趣,以后等我那皇帝老子去了,即便是让燕国成为你赵国的附属国也没有什么不对,但是我却不希望有人用燕国做跳板和垫脚石,转而去拉拢其他的国家,到了现在,咱们也明人不说暗话了,赵国同卫国联姻,我燕国本就不赞同的,更何况,你派去的还是何月英那女人,阿熏是不喜欢那女子的,虽然我很少管朝中的事情,但也多多少少听说她跟阿熏之间的纠葛,而且据说在赵国她就好几次的想置阿熏于死地,你也是知道的,我那皇帝老儿有多疼阿熏,如果阿熏在外面受了欺负,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从前燕国之所以全心帮衬赵国,一则是因为阿熏,二则是因为玉沉渊那只狐狸,而如今,玉沉渊那狐狸死的狐狸皮都不知道在哪儿了,若是阿熏再有什么不高兴,那么我们燕国为什么还要同你赵国一个鼻孔出气,而且目前看起来,赵王要一统天下的野心已经暴露无遗,相比之下,楚国卫国更加温和无为,比起与虎谋皮要冒的风险,我们选择跟楚国结盟似乎更划算也更稳妥一些,赵王说,是不是?”
之前面上一直都带着笑意,带着慵懒的唐暮筠一口气说完这些,他面上的笑意也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让人不敢直视的孤傲。
楚云笙虽然已经看出来他对何容有了芥蒂,赵国同燕国再不同以往,但却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直白的揭穿现在两国的状态,但无疑,他分析的很透彻。
而且,在这一番话中,他虽然没有直接承认是他派人刺杀了何月英,但是却已经直言了对何月英的不喜欢和对卫赵联姻的敌意,刺客一事,只怕就是他派的人。
楚云笙心里正这样想着,何容就已经直接问出了楚云笙心中所想,他嘴角一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况味道:“这么说来,太子殿下觉得刺杀我赵国公主就是理所应当了?”
闻言,唐暮筠冷哼了一声,然后道:“我可不觉得赵王对你那个亲妹妹还有什么感情可言。”
他的话里带着的讥诮意味十分明显。
在场的其他人听的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而此时被他讽刺的何容却依然从容镇定,他的面上从始至终都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看向唐暮筠道:“这一次,只怕是太子误会我了。”
闻言,唐暮筠一怔,他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何容所表达的意思。
而同样的,楚云笙心里也是一愣,何容的这句话什么意思?她完全没有听懂,唐暮筠误会了他?莫非说的是他并不是想要同卫国真正的联姻,又或者说他是故意用何月英做诱饵?
一时间,楚云笙脑子转的飞快,却也看不透此时何容心中所想。
而似是看出了唐暮筠的疑惑,何容也没有卖关子,他抬手,拿过桌子上茶盘里的一只完好无损的茶盏,抬手倒上了茶,然后推到唐暮筠面前道:“我还是之前的那句话,这天下,就如同这茶水,赵国燕国,就如同这茶杯的两半,只有合在一起了,才能囊括了这全部的茶水,而这茶杯分成两半就已经足够,若分成三分的话,岂不是有失平衡?”
闻言,唐暮筠眸子一亮,他犹如狐狸一般微微眯起,看向何容道:“赵王的意思是,已经有了打算?”
不同于之前他神情倨傲的模样,这时候他看向何容的眸子里已经多了几分探究和赞许。
何容将那杯茶往他面前推了推,然后道:“准确的说,已经开始行动了,否则,现在的我,也不会坐在这里跟太子殿下喝茶。”
说着,何容抬眸看了唐暮筠一眼,轻笑道:“难道殿下真的以为,我会为了一个和亲公主遇刺一事就追来卫国找殿下理论?”
听到这句话,唐暮筠面上的笑意越发加深了几分,他抬手接过了何容给他倒的茶,优雅的抿了一口,然后道:“如此,便是最好不过。”
而不远处的楚云笙和柳儿也将这些话听了个分明。
不同的是柳儿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然而即便是不懂,但也知道此时他们所谈论的东西已经不是她轻易丢了性命那么简单,因此她也越发的担心起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而楚云笙此时的心却犹如被人推入了冰窖,冷意刺骨。
果然她刚刚的猜测应了验。
何容同卫国的联姻才没有那么简单,他不仅将何月英当了棋子,而且还当成了一枚弃子。
更让楚云笙心惊的是他后面的那一番话。